一路上,凤绯樱如坐针垫,浑身不自在。狭窄的马车中,仿佛萦绕着一股火药味,似乎随时就会被引爆。
摇摇晃晃得,不知道过了多久,马车终于停了下来。御沐漓拎着凤绯樱的衣领,把她从马车里拎了下来。一旁的七夕不满得瞪着御沐漓,一边帮她家太子妃整理衣襟。
“阳,苗疆有一种酒,入口香醇,后劲十足,并且味道十分独特,你知道是用什么泡的嘛?”御沐漓头都不回,负手而立。
“回禀殿下,属下不知。”阳紧跟其后,听到他的话,只觉得莫名其妙。皇城这么大,他身为太子,什么酒喝不到,要去苗疆?
“是用眼珠泡的。这里某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好像不想要她的眼睛了,阳,你可想尝尝本宫亲自酿的?”话音一落,凤绯樱和阳的目光全部落在七夕身上。七夕不禁打了个寒颤,赶忙收回了目光,战战兢兢地退至凤绯樱身后。
“还请太子殿下责罚,是臣妾管教不力,还望殿下大人有大量,宽恕臣妾主仆。”凤绯樱上前一步,走至御沐漓身侧。
“呵,教养还不错,回去再罚。快走,父皇母后都要等急了。”
“是。”凤绯樱没有任何抗拒,一脸的温顺。
凝秋殿内,一派祥和,雍容华贵的皇后坐于正位上,优雅地品着一杯清茶。
“娘娘,太子来了。”闻言,皇后放下茶杯,淡淡的看向门口。
“儿臣给母后请安,漓儿携妃前来给母后奉茶。”御沐漓大步流星地跨进凝秋殿,脸上的笑似乎有点落寞。
“臣妾凤绯樱拜见母后,请母后用茶。”紧随其后的凤绯樱接过一旁宫女端的茶,恭敬的奉给皇后。皇后淡淡的扫了她一眼,接过她手中的茶,微笑地递给她一个大红包。
“都起来吧,坐,你们父皇过会儿就来。”皇后放下手中的茶,挥了挥手示意他们坐下。
“谢母后。”言闭,御沐漓和凤绯樱安静的坐下。然后,就没有然后了。凤绯樱安分的坐着,一言不发,气氛十分沉重。凤绯樱知道,这位皇后虽一直挂着笑容,可这笑容却未达眼底。
尴尬的气氛一直萦绕着,皇后眼光涣散,不知看着什么,也不说话,御沐漓也只是安安静静地坐在那儿,一言不发。如果可以,她真的想坐马车里颠簸,赶快逃离这里。
“皇上驾到~”尖细的声音从殿外响起,打破这一室的寂静,
“臣妾/儿臣参见皇上/父皇,皇上/父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平身罢。”
“谢皇上。”
“来来来,绯樱快过来让父皇瞅瞅。”皇帝十分自然的坐下,笑呵呵地牵过凤绯樱,对旁边那对母子直接无视。
“朕儿媳妇儿越看越好看,给漓儿那臭小子当太子妃真是便宜他了。”皇上慈祥地拍了拍凤绯樱的手,赏给她一块金牌。
“来,这是父皇赏你的,无聊的时候多进宫玩玩,有这块金牌,没人会拦你的。”
“绯樱谢父皇赏赐,太子乃一国之储,绯樱无才,能嫁给太子乃绯樱几世修来的福分。”凤绯樱心里挣扎了一瞬,随后面不改色的说完这一袭话。话音刚落,一道炙热的视线焦灼在她脊柱上,烫的她浑身一僵。不用猜,她都知道这视线的主人是谁,凤绯樱这一刻终于相信,视线是可以杀死人的。
“哎,委屈你这孩子了,漓儿可有为难你?”感觉到御沐漓灼热的视线,皇帝瞪了他一眼,然后来安抚儿媳妇。
“回父皇,太子对绯樱并无怠慢,请父皇放宽心。”
“如此甚好,哈哈哈……”听完,皇帝爽朗地笑了起来,像个老顽童一般。
“皇上,臣妾备了饭菜,漓儿与樱儿舟车劳顿,想必还未用膳。”
这时,皇后袅娜地走上前,语气十分温婉。
“皇后有心了,咱们一起去吧。”
“是。”
……
时间,宛如老驴拉磨一般,消磨地极慢。在饭桌上,凤绯樱象征性的吃了一点饭菜,然后听皇帝一家唠嗑,仿佛过了一个世纪,才用完。皇帝瞧着自己儿子没有继续待下去的yù_wàng,于是叮嘱几句,便让他回去了。
雪,不知何时,纷纷扬扬地撒落,一片一片地,掩盖着京城满目的疮痍。
“爱妃,饭吃饱了,精神也养好了,咱们是不是应该算算账了?”太子府中,御沐漓笑意盈盈地看着跪在地上的主仆二人,眼中,划过一丝冰冷。
“是,殿下愿打愿罚,臣妾悉听尊便。”凤绯樱认命,不做任何抵抗。
“很好,下雪了,府中到处是积雪,你去扫干净,不许任何人帮你,如果偷懒,就断你一周水粮。”
“臣妾遵命。”
“嗯,下去吧,别来碍本宫的眼。”说完,御沐漓拂袖离开,连一个眼神都不留给她。
“太子妃,对不起,都是奴婢的错,要不是奴婢,太子妃也不会被罚。”七夕扶起凤绯樱,眼泪扑簌簌地掉。
“好了傻丫头,别哭,他存了心要找我们的茬,我们躲不过,以后离他远点就好了。”凤绯樱擦掉七夕的眼泪,领了把扫帚,默默地去打扫庭院。
雪,铺天盖地地下着,扫开一层,又铺一层,没完没了。
“太子殿下,奴婢求你了,雪停了再让太子妃扫吧,这样根本扫不完啊,雪这么大,太子妃会生病的。”温暖的昭芩轩中,七夕泪流满面地跪在太子面前,求他放过凤绯樱。
“出去,我饶你不死。”御沐漓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