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斜眼之人?”谭知府自言自语,低头思索着说道:“好像见过……好像有一个,是在哪里呢……对,那一次我带我的小妾去米员外家做客,当时米员外出去了一下,到外面和一个人说了几句话,我感觉到那人看我们的眼神有点怪……现在想起来了,好像就是斜眼……,没错,是个中年人。”
唐大鹏一下来了兴趣:“那中年人在米员外家?是客人还是家奴?”
“不大像家奴,看得出来米员外对他非常的敬畏。”
“敬畏?”唐大鹏一皱眉,能让米员外这样的人敬畏的,恐怕不是一般人,别又弄出什么大人物来,那自己可就头大了。接着问道:“那人现在在哪里?”
“我不大清楚,那一次之后就再没有见过他。”
唐大鹏立即布置杨俊豪带锦衣卫到米员外家搜查那个中年斜眼人,然后接着审讯,问谭知府:“你还有什么要交代的?”随后,唐大鹏又例行公事问了一句:“要老实坦白哦,如果查出来你没主动交代的那可就前功尽弃了!”
“是是!”谭知府也知道反正自己已经被查证属实的犯罪足够砍脑袋的了,所以他只有抓住坦白从宽这根稻草,争取宽大处理,于是乎,他把自己以前犯的罪过大大小小统统往外倒,甚至连踢寡妇门、刨绝户坟之类的都统统交代了出来。
唐大鹏一听头都大了,现在可没功夫听他这些,吩咐他下去自己写交代材料交上来。
谭知府在晏师爷录的口供上签字画押之后,被押了下去,接着,许布政使被押了上来。锦衣卫让他跪下,许布政使却傲立不跪。
唐大鹏沉声道:“姓许的,你现在是人犯,见了本官为何不跪?”
“我乃朝廷从二品官员,要摘我的乌纱帽,还轮不到你!”许布政使冷笑道。
唐大鹏愕然对罗千户笑道:“嘿!你这小子看不起我们锦衣卫,罗大人,你说该怎么办呢?”
锦衣卫可都是狠角色,前怕豺狼后怕虎的人可当不了锦衣卫,更当不了锦衣卫的高官。方才是涉及到徐皇后与皇上之间的事情,那是皇亲国戚,情况不明,他罗千户不敢胡乱插手,可现在面对一个普通朝廷官员,别说是从二品,如果没有徐皇后那种后台,更高的官他也不怵,更何况已经将对方人赃俱获,罪已坐实,罗千户心里有底,当下道:“给我掌嘴五十!”
两边锦衣卫齐声答应,拿出专门掌嘴的火漆令牌,噼哩啪啦就是一顿狠扇,打得许布政使口鼻鲜血飞溅,这五十下打下来,许布政使两腮肿得像发了酵的馒头,牙齿都被打掉了好几颗,说话乌拉乌拉的。
唐大鹏好整以暇问道:“如何?许大人,你肯跪了吗?如果还不肯,我就再打你八十杀威棍!”
许布政使也是进士出身,文弱书生一个,多年当官养尊处优惯了,历来都是他打别人,哪里挨过这等酷刑,何曾受过这个苦,高官的傲气本来还想让他硬挺挺,可听说还要再打八十杀威棍,顿时双膝发软,哆哆嗦嗦了几下,终于跪了下来。
唐大鹏就是要先打掉他的这种威风,只有这样才能顺利地进行审讯,才有可能撬开他的嘴。
唐大鹏问道:“姓许的,愿意交代了吗?”
许布政使虽然下跪了,却还是一言不发。
罗千户怒道:“这厮不动刑看来是不肯招的,唐大人,下令动刑吧!”
唐大鹏点了点头。
罗千户吼道:“动刑,给我上夹棍!”
锦衣卫拿来刑具,很麻利地上了夹棍。
罗千户问道:“我再问你一次,你招是不招?”
许布政使脸色惨白,紧咬着被打肿了的肥嘴唇,一言不发。
“动刑!”施刑的锦衣卫一齐用力,夹着脚踝的夹棍被压紧,剧烈的疼痛撕裂着许布政使的每一根神经,这种持续的疼痛让许布政使惨叫着瞪大了双眼,眼珠子都差点瞪出来了。
这种疼痛可不是刚才掌嘴的疼痛能够比拟的。这些锦衣卫上夹棍非常有经验,眼看着犯人马上要昏过去,便减轻一点用力,等到清醒了又加重,以让犯人饱尝这种持续的剧烈疼痛为原则。
许布政使还是昏死了过去,唐大鹏命令松刑,用冷水将他浇醒,唐大鹏问道:“许大人,你愿意交代了吗?”
“交代什么?”
“你与谭知府、米员外三人勾结私吞赈灾粮的事情!”
“我不知道唐大人你在说什么?”许布政使含含糊糊说道。
“掌嘴五十、上了夹棍你居然还嘴硬?罗大人已经从你内宅搜出了八万两白银,你作何解释?”
“我府上没有白银,我不知道为什么罗大人到了我的内宅,就凭空出现了这么多白银!”
什么?罗千户这一下子可真的火了:“你是说老子栽赃陷害你了?”
许布政使给他来个默认。
罗千户怒火已经烧到了头顶,破口大骂道:“嘿你他娘的,谭知府已经供认是米员外分两次贿赂你们的十万两白银,他分了二万两,你分了八万两,谭知府分两次亲自给送到府上的,你他娘的居然说成老子栽赃陷害你!老子拿得出来那么多银子来陷害你吗?”
“罗大人当锦衣卫千户多年,怎么会拿不出来呢?”许布政使嘴里咕噜着说道。
这一下可把罗千户气得七窍生烟,不过冷笑一声后,叫一个锦衣卫拿来一大堆布巾,分别递给在场除许布政使以外的所有人,唐大鹏、晏师爷二人不明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