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提到这呕吐物,张旭皱了皱眉点点头。
“我想重新检查一下那一摊呕吐物。”唐大鹏平淡地说道,由于不能解剖,只能指望从这呕吐物中查出点什么来。
本来唐大鹏提到那一摊呕吐物,就已经让张旭不舒服了,现在他还说要去检查,张旭一想到搅动那一摊呕吐物的模样,不由自主一阵的翻胃。
唐大鹏一看他这神情,就知道怎么回事了,暗自苦笑,有什么办法呢?法医就是这样,以前自己在学校时,除了上课、吃饭、睡觉,其余时间接触的就是那些腐败的死尸、各种呕吐物、排泄物,还有各种乱七八糟的体液,从这里面找线索,又脏又累,所以才没女人愿意当自己的女朋友。
不过,没想到自己来到明朝,还挺吃香的,想想原因,可能是明朝的女人都注重三从四德,不存在看不起男人的职业的问题。只要有钱有本事,就不愁没女人。
单就这一点而言,唐大鹏对这万恶的旧社会,倒还真恨不起来。
唐大鹏迈步往贡院里走,雷芸儿紧跟着唐大鹏,张旭也皱着眉头跟在后面。
路上,唐大鹏和雷芸儿简单说了事情的经过,雷芸儿一听说又有命案发生,这一次还发生在贡院里,又是兴奋又有点吃惊。
三人来到那间号房,还有几个巡考在这里看着,那负责看守尸体地忤作将门打开,尸体已经用方才脱下来的长袍盖住。唐大鹏进到里面蹲下身,拣起地上的毛笔,倒过来将笔端擦干净,开始翻动那一摊呕吐物。
这一下,张旭和巡考们都恶心得转过脸去,有的甚至躲得远远的。
雷芸儿也皱了皱眉,不过没有躲开,她自己认为,这也是考验她能不能像男人一样勇敢的好机会。虽然如此,还是感到了一阵的翻胃。
唐大鹏一点不觉得,他已经习惯了,相比那些高度腐败的尸体的怪味恶臭而言,这简直太小儿科了。
呕吐物里,发现了一些还没有消化的咸菜碎末,另外,一些小的绿色小残片引起了唐大鹏的注意。可他怎么也看不清这些是什么东西。于是干脆趴在了地上,把鼻子都快凑到呕吐物上去观察,瞅了半天,还是分辨不出这些小残片是什么东东。
看来只能先提取这一堆呕吐物,以后再研究。唐大鹏叫巡考们找来一张干净的硬版白纸,很小心地将那一摊呕吐物铲进白纸,包裹好,装进一个纸袋子里。
见唐大鹏收拾好之后,张通判问道:“唐公子,下一步咱们该怎么办?”
唐大鹏说道:“去柳严学在成都府的住处查一查,看看有没有能引起他中毒的东西。”张旭赞同。
查了柳严学考试登记簿上登记的在成都地址,他住在成都府里一个叫“举世客栈”的小客栈里。
成都府的小客栈太多了,张旭他们也不知道这“举世客栈“在哪里,那时候还没有现在那么完善的工商登记制度,只好到处打听。
张旭带了几个衙役,唐大鹏带着雷芸儿还有那十五个护卫,一群人东问西找,像没头的苍蝇似的到处探听,费了不少功夫,才在应天府一个偏僻的小胡同里找到了这“登科客栈”。
掌柜的是个相貌丑陋的老妇,这古代的老百姓都害怕见官,女掌柜见到官差来了,有些慌乱,却又不能躲开,只得一个劲陪笑脸献陈勤。
当唐大鹏问起他们这客栈里是否有个叫柳严学的老秀才住在店里时,女掌柜根本就不用翻登记簿,马上点头,满脸鄙夷:“是有一个叫柳严学的老秀才住在我店里,不过他去参加科举考试考举人去了。”
说到这里,女掌柜往地上吐了一口浓痰,骂道:“呸,考举人?作他娘的春秋大梦,就他那穷酸样,每顿一碗稀饭一碟咸菜,还想中举人?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哼!”
看来,这女掌柜对柳严学这穷秀才不肯花钱消费很有意见。唐大鹏说道:“掌柜的,麻烦你带我们去看看这柳严学住的地方。”
女掌柜还没见过这麽客气的官差,简直有些受宠若惊了,忙不迭答应,哈着腰将他们领到了后院一排低矮的小平房,打开了其中一间房,说道:“他就住在这里面!”迟疑了一下,小心地问道:“大爷,这老穷酸是不是犯了什么事了?”
“他死了!”张旭说道。
“啊~!”女掌柜吃了一惊:“他,他怎么死的?死在哪里了?”
“你问这么多干什么?你是不是知道点什么?嗯?”张旭盯着女掌柜问道。
女掌柜吓了一跳,后退了一步,连声说道:“小人不敢,小人不敢,只是这老穷酸还欠着我的房钱呢。”
张旭笑着说道:“那你去阴曹地府找他要好了,要不要老子送你一程?”那几个衙役眼睛一瞪,把那女掌柜吓得抱着头跑得远远的,再也不敢吭声。
唐大鹏首先走进这房间里。房里阴暗而潮湿,融化的雪水顺着门缝流淌了进来,地上湿漉漉的。
房间里很简陋,靠里面墙边摆着一张床。被褥摸上去很潮,发出一股的霉味,床头边上放着一个小包裹,唐大鹏小心地将包裹解开。里面只有几件衣袍。还有一串用麻绳穿起来的几十文铜钱。
靠窗摆着一张桌子和一根板凳,板凳一条腿都快要掉了。桌子边上放着一个破旧的木盆,耷拉着一张已经黑得发臭地毛巾。
桌子上摆放着个瓷碗,里面还有半碗凉水。旁边搁着半截馒头,也不知道是多少天以前的了。已经冻得硬梆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