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若泰举着酒碗,与眼前这个人在吹牛逼。现在,书记和县长都喝过了,这个人是常务副县长,叫莫务生,大约四十五六岁的样子,是本地人,也是一个壮族。
此人算是县里的最稳的本土大王,轮流的书记和县长,就是他一直稳定在副县长这个位置上,没什么升职的机会了,但是,却门生故友遍地,算得上是富洲县的一个真正的实权人物。
他俩站在一起,马上就有人介绍。
安若泰听了一耳朵,大意是,莫副县长的酒量通天,号称富洲酒仙。
莫务生客气地笑言:“别听他们瞎说,我的酒量哪有那么大啊,我连喝酒都没学会呢。”
安若泰非常配合地问道:“看莫副县长已喝了三碗了,为什么说还没学会喝酒呢。”
旁边的人已笑了起来。看样子,这是一个老梗,大家都知道。
莫副县长果然很顺利地装了一个逼:“都说喝酒的滋味很美,微醉的感觉很好,但是,我从来没醉过,连微醉都没体验过,你说,我是不是还没学会喝酒啊!”
安若泰怔了一下,心想,这个逼必须点个赞。果然,大家都称赞起来。
他说道:“莫逼县长这叫独孤求败,高手寂寞啊。”
两人一边聊着,一边大碗喝,在一瞬间就各喝了三碗。
现在,安若泰已大约喝了八九碗,却脸色不变,气息不粗,眼睛还是那么明亮,所有人都眼睛一亮:好酒量啊。
安若泰也一改平时冷静沉默的形象,突然变成了一个酒疯子似的,居然一个接一个的敬着酒,每个人至少都要敬上一碗。
五十个人,五十碗,我天,要不要这么狠?敢不敢不服?
农清珊看着都过瘾,巴不得换成她来喝。一对五十,多有成就感啊。
可是,他的酒量能行吗?
安若泰却自信得很,因为他刚刚喝第一碗酒之后,突然发现,暗能量马上就将酒精给化解了,甚至连多余的水份也化解了,明明喝了一大碗,到肚子里却停了不过半分钟,就不见了。这会儿,连喝了十来碗,大约已有六七斤的样子,却全都被暗能量给消化了。
就像莫务生感叹的那样,体验不到喝酒的乐趣,连微醉都做不到,这样喝酒,果然很无趣。但是,在这种大场面下,倒也可能拿出来镇压一下。
一圈溜达回来,安若泰与每个人都碰了一碗,已有五十多碗下肚,却依然没有半点酒意,喝了小半碗七星鱼丸汤,吃了两口菜,他大声说道:“还是家乡的酒好喝,怎么喝也喝不够。”
朵学友书记吃惊不少,见过酒量好的,却没见过这么好的,他笑道:“安大老板厉害,我朵某人服了。”
刘飞也说道:“富洲第一酒林高手非你莫属。”
安若泰又自个儿倒满了一碗,对钱春华和焦韵婵他们说道:“我们以后都是一家人了,感谢上天,让我们走到了一起,开创未来,别的不多说了,敬大家一杯。”
刚刚入伙的几个人一听,赶紧站起来,痛快地喝了起来。
安若泰没让他们说那些虚头巴脑的话,而是放下酒碗,随手拿起龙头天琴,低着头,闭上眼睛。
农清珊一看,马上激动了起来,她隐隐约约地猜测,这家伙又要创作新歌曲了。这种酷酷的、又才华无双的样子,真的让人无法抗拒啊。
伙颜玉当然也知道接下来将会是什么,也顾不上形象了,双手放在桌上,托起下巴,仰着脸儿,睁大眼睛看着他。
安若泰一脚踏在板凳上,右手在弦上轻轻敲了一下,然后,他突然睁开眼睛,说道:“现在,我的朋友们,希望你们越来越好。”
然后,他的手指在龙头天琴上弹了起来,一串串悦耳的声音便响了起来。
这些年一个人,风也过雨也走,有过泪有过错,还记得坚持甚么……
低沉而雄厚的声音,一下子就刺中了农清珊的内心,她明明知道这是安若泰的经历,却又偏偏觉得是在说自己,心酸,孤独,不被人理解,但是,却有昂扬的活力,以及不屈。
伙颜玉眨了一下眼,突然有了流泪的感觉。
钱春华算是一个搞文艺的圈内人,一听之下,惊为天人,这是什么歌?为什么可以这样唱,可以这耆是在颠覆以往的表演形式和艺术形式啊,可是,却又这么打动人心。
焦韵婵一开始只是很礼貌地看着,对这样的表演并没有太多的兴趣,她静静地看着自己的大老板,明明才十七岁,却苍桑成这样,而这歌词,却又如此成熟,他是怎样的一个人?
安若泰突然加快了节奏,左手不停地在琴杆上滑动,手指飞快地变化着把位,右手如雨点一样狂乱而又准确地击打着琴弦,声音蓦然高了几度:
农清珊不愧是玩艺术的行家里手,只听了一会,就找到了感觉,顺手拿起马骨胡,娇小玲珑的身子一下子散发出强大的气场,半闭着眼,目光看着自己的鼻尖,轻轻抖了抖肩,右手已拉起弦来,竟然与安若泰完美无缺地配合起来。
朋友不曾孤单过,一声朋友你会懂……
伙颜玉不知不觉地站起来,张嘴跟着唱了起来。
朋友一生一起走,那些日子不再有……
到了此时,大家都已被音乐带动了情绪,不由自主地参与进来,不会弹奏?没关系,跟着唱就行,不会唱也没关系,跟着哼也行,实在连哼也不会,那么,跟着摇罢吧,一起鼓掌吧,一起欢乐吧,一起,做个好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