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草醒来的时候,不知道自己身处在什么地方,只是周围的冰冷与浑身的酸痛让她晕沉的脑袋稍稍的可以清醒一些。
她记得她闭上眼睛前,是睡在自己的房间里。
淋了雨后大脑传来的疼痛那般的清晰,却依旧无法掩盖心底的那种撕裂般的痛楚。
蓝草勉强支撑着站起身子。
四周漆黑黑的,伸手不见五指。她伸手摸了摸四周,冰冷的石头割得手指生疼。
蓝草摸索着向着自己的前方走去,无论怎么努力去想,都想不出自己究竟为何会在这个地方。不知道现在紫衣他们是不是正在担心——还是他们认为是自己离开了,不再来追查?
想到这点,蓝草无谓的笑笑。
反正现在,怎样都无所谓了——
若是没有人来救她,那么就干脆让她长眠在这里。
这一生,她觉得仿若一场噩梦。没有亲人,没有朋友,陪伴她的永远都是冰冷的黑暗。走了许久,也看不到光亮,更加的找不到出口,蓝草索性蜷缩着身子坐了下来,背靠着冰冷的石壁,轻轻的闭着眼。
脑海中清晰的呈现出银瞳的模样,那眉,那眼,那鼻梁,那唇,一切都那么的清晰。
在这里,没有人打扰,她可以静静的去回想心中的那个人儿——其实这样子也挺好。
唯一让蓝草想不明白的是,究竟是什么人将她带到了这里,又为何要将她带到这里。那个人现在在哪儿,为什么将她独自一个人抛弃在这里后就不见了踪影?
她记得,她睡着前,屋外还是下着大雨的,可是她现在的衣服都是干爽的,是那个人用了什么避雨的物什,还是她根本就没离开过房间?
思考问题让蓝草那本来就有些昏沉的脑袋更加的疼痛起来,她索性便不再去想,只是这样蜷缩在黑暗中。
黑暗总是让一部分人恐惧,又让一部分人觉得安全。
蓝草就是后者。
这无边的黑暗让她觉得莫名的心安,许是长时间的沉眠地下,她早已经熟悉了这地下潮湿阴冷的气息。
而另一边。
紫衣等人细细的查遍了整个房间,却没有找到一丁点儿线索。
银瞳的眸子中镀上了一层阴霾。
不管他是否还爱着蓝草,蓝草毕竟也算是他的朋友,此时,他也会为她担心。
“应该不会有事的,毕竟我们没有听到任何的打斗的声音。”夜火看着银瞳那张布满阴霾的脸,轻轻的拍了拍银瞳的肩安慰着,末了,他低声的咳嗽了一声,回身看着紫衣,道:“紫衣,你进来的时候这房间就是这样子吗?房门是什么情况?有没有反锁?”
“房门没有反锁,只是轻掩着,蓝草睡着的时候是我出来帮她带的门,然后我就去了银瞳的房间给他送姜汤,当我回到蓝草房间的时候,蓝草就不见了。我进来的时候房间就是这个样子,只有桌子上的那碗姜汤是我放在上面的。该死!我前前后后离开了不过是一盏茶的时间而已!”紫衣有些懊恼,她实在想不出来究竟是什么人,能够如此的厉害的避开所有潜伏在魑魅魍魉的端木薰的暗卫,将昏睡着的蓝草带走!
而且没有惊动他们任何人!
“也许是她自己封闭了自己——”银瞳皱着眉头,说出了自己最不愿意去想的一个答案。
蓝草拥有让自己沉入地底沉睡的能力,若是因为他,蓝草再次让自己陷入沉睡的话——
银瞳说不清自己心里的感觉,是内疚还是懊恼,总之这种感觉很复杂,让他很不好受。
“我就说过要你跟蓝草说清楚!你就是不肯说!蓝草当初是犯过错,可是这个世界上谁不会犯错!”
紫衣指着银瞳,声音尖利。
她只是替蓝草觉得心痛。
“紫衣,你也不要怪银瞳。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底线,每个人都有每个人自己的想法,不管银瞳的想法如何,他的本意都不是去伤害任何人——银瞳,你也别太自责,我相信蓝草不会有事的。”夜火轻轻的叹了口气,现在他心中还压着一块儿大石,想着该如何的复仇。
如今又出了这样子的事情。
强压下心头的烦躁,他努力的安慰着紫衣与银瞳。
毕竟现在不是指责的时候,现在的首要是要找到蓝草的下落,并打探出那凝柔的下落才好。
紫衣握紧小拳头,用力的砸在桌子上,桌子承受不住紫衣的掌力,“咔嚓”一声裂成了两半,桌子上的盛着姜汤的碗“啪嗒”一声摔在地上,登时粉身碎骨。
里面早已凉了的汤水喷洒出来,溅到了紫衣的裤脚。
端木薰皱了皱眉头,走上前将紫衣拉近自己,大手霸道的将那小拳头包住:“紫衣,桌子没有惹你。”
紫衣的胸口剧烈的起伏着,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么生气,只是看到银瞳对蓝草的样子,她就想要冲过去狠狠的给银瞳几巴掌。
与这些人相处了几年,她早已经将所有的人都当做了自己在这异世界中的亲人,如今蓝草失踪,她就觉得仿佛是又体味到了当初失去碧儿的痛楚。
大雨整整下了三天,而这三天,没有得到蓝草一丁点儿的消息。
连那凝柔的消息也没有。
直到第四日,大雨才终于停了下来。
京中的大雨下了整整四日,江南一带的雨水更是连绵了一周,导致江南水灾,端木薰不得不回到宫中,处理灾情。
紫衣不想再呆在魑魅魍魉,便跟着端木薰离去。
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