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外面站了足足一个时辰,傅恒才走了出来,见到魏凝儿先是一愣,然后快步到她面前,握住了她的手,触之冰凉一片,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
“天这般冷,你怎么还在外面站着!”傅恒的眼中闪过一丝懊恼,更多的是心痛。
魏凝儿看着他,明亮的大眼渐渐有雾气闪现,越来越多,她怕自己忍不住会掉下泪来,用力甩开傅恒的手,冷笑道:“原来,是我一厢情愿罢了,我本以为,你和旁人是不同的,可如今看来,也不过如此。”
“凝儿……你不要任性!”傅恒一把拉住了她,深怕一不小心她就生气跑掉,此刻的傅恒双眼通红,他一夜未眠,齐芳带着那孩子死也不肯走,加之孩子高热不退,请了大夫来,忙活了一夜,即便他可以三年对他们不闻不问,可看着性命垂危的孩子,他终究还是没有再赶走他们。
“任性……呵呵,原来是我任性了,既然在你心里我是既狠毒又任性,那我也配不上高高在上的你!”魏凝儿的心很痛,她甚至希望自己蠢一些,那样便可以自欺欺人了。
在这院子里站了一个时辰,吹了这许久的冷风,难道傅恒会不知晓吗?不……他是这里的主子,这一切他都知道,可他任由自己在外头站着,那是为何?是惩罚吧!
惩罚她将那对母子推入水中,惩罚她的狠毒。
可笑啊!可笑她竟然还抱着一丝期望,期望他相信自己。
“凝儿,我不喜欢齐芳,她生的孩子我也不喜欢,我可以不见她,不见那个孩子,可孩子毕竟是富察家的血脉!我……”
“不必说了,傅恒,是我错了,我不该推她,你可满意?”魏凝儿冷冷的看着他,一字一句的说道。
“你……”
“其实,我最大的错便是相信你!”魏凝儿有些凄然的说道。
“凝儿!”傅恒一惊。
“若我说,我未曾推她,你信吗?”魏凝儿突然打断了他,她真的不甘心啊。
“凝儿,昨夜我只是有些冲动罢了,却并不是不信你!”傅恒有些心惊看着她。
“是吗?若你信我,又怎会让我站在此处足足一个时辰?傅恒你终究还是在骗我!”魏凝儿转身一步步往外走,泪水夺眶而出,原来是她高看了自己,也高看了他。
“少爷,请恕奴婢多嘴,魏小姐来府里一年了,她虽然不是心慈手软之辈,可也未曾动过害人之心,齐芳在您身边时虽胆小怕事,十分懦弱,在您面前从不敢说谎,可人总是会变的。”惠嬷嬷没说的是,一个明知道有多么可怕的结果还敢爬上您的床的人,又岂会是省油的灯。
傅恒甚至没有听见惠嬷嬷在说什么,他的眼里全是魏凝儿转身时的决绝和泪水,他的心从未如此的痛。
他多想追上去抱住她,安慰她,可理智却让他停下了脚步,他的凝儿终究还小,有些任性了,若借此机会磨砺她刚烈的性子,日后她才能当好富察家的女主人。
他亲眼看见凝儿将齐芳母子推入水中,可凝儿却说没有,若只是齐芳,死了便死了,可孩子终究是富察家的血脉,是他的孩子,这是不可改变的事实。
可他也不信凝儿真的会推齐芳母子,但忙得焦头烂额的他也没工夫去深究。
天还未亮,凝儿站在院子里,下人确实禀报了他,可那时孩子死死的抱着他,浑身发抖,很是可怜,齐芳也在,他怕凝儿进屋会误会,便想着她一会便会离去,哪知她竟然在外头站了那么久。
“凝儿!”傅恒终是没能忍住,追了上去,抓住了她的手,若这丫头那刚烈的性子真的被磨平了,那还是他喜欢的凝儿吗,他喜欢的不正是她那份真性情吗?
“你放开我!”魏凝儿气急了,竟狠狠踢了过去,踹到了傅恒腿上。
傅恒先是一愣,继而笑了,仿佛昨夜以来的阴霾一扫而空,心道,这个野蛮的小东西可真是不好惹。
“凝儿你别生气,你来我知道,没让你进屋是因为齐芳母子在,我怕你进来会误会!”
魏凝儿闻言,一呆,随即锤了傅恒一拳:“误会?你当我没长脑子,还是以为我会蛮不讲理闹事!”
“两个月没见,凝儿又长大了!”傅恒轻轻握着她的小手,疲惫的脸上露出了淡淡的笑意。
“如此说来,齐芳还在你那?”魏凝儿很平静的问道,并未被傅恒引到别处。
“是,等孩子好些我就让人送他们回去!”傅恒揉着她的发丝,眼中满是宠溺,他自个都不明白怎么会如此喜爱这个小丫头。
“那是你的事儿,不必告诉我,既然她在,那更好,我可不会平白无故被人冤枉!”魏凝儿说罢转身往傅恒的园子里走去。
傅恒有些无奈的跟了上去,看着魏凝儿将齐芳从屋里拖了出来。
“少爷,救救奴婢!”齐芳哭喊着,发髻也散开了,看上去狼狈不已。
“既然你说我推了你,那我不推岂不是吃亏了!”魏凝儿冷哼一声,拽着她就往荷花池去。
魏凝儿这一年常和傅恒骑马射箭,有功夫也会练练拳脚,虽只算得花拳绣腿,却也不是手无缚鸡之力的齐芳能比的,齐芳奋力挣扎却丝毫不能挣脱,只是高声哭喊着,引来了不少府里的下人偷看。
“少爷,这如何是好!”惠嬷嬷眼中闪过一丝担忧。
“由她去吧,惠嬷嬷,往后吃穿用度不亏他们,却要严加看管!”傅恒说到此目光微凝。
“是!”惠嬷嬷暗自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