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仪妃画不出来,那朕帮你画,可好?”御司暝凑上脸,神色怪异的问她。
他帮她画?
云素语一下子也有点迷惑不解了。只见太监将笔墨纸砚放在了堂上的方桌上,而御司暝坐在了桌前提笔就开始在纸上画起来。
包括南心仪在内的所有人,都面面相觑一脸疑惑的看着御司暝,和他手里的笔墨。
只有堂下低头候旨的白舒意,眼如深潭,深不见底。
良久,御司暝终于放下了笔,示意太监将那画像呈给白舒意。
不高不矮的太监,双手捧着那黑木托盘上的画像,下了堂,交给了白舒意。那托盘路过云素语面前时,有意无意的让她看见了画像上的人。
俊秀潇洒的一张脸,颇有神韵。
这不是闻人白还能是谁?
云素语偷偷抬眼瞥了一眼御司暝,对上一双也在盯着她的黑黝黝的眸子。
御司暝薄唇一勾,对她露出一抹邪肆骇人的笑容,云素语瞬间浑身一颤,只觉一股冰冷至极的寒流,从脚底涌上来,一下子,就淹没了她的头顶。
什么也瞒不过他,他知道那是闻人白了,他这回真的不打算放过他了,要死磕到底。
“皇后行为不检,包庇刺客,并将其私藏与宫中,行迹恶劣,朕已查明真相,处罚皇后禁足,闭门思过于凤栖殿,任何人不得探视,直指将刺客抓捕归案为止。仪妃为抓捕刺客有提供画像和及时检举之功劳,特封为仪贵妃,在皇后禁足期间掌管后宫事宜。”
云素语心中不禁又冷笑了一声,不过是恩威并施套路而已,居然被他玩的得心应手。
贪婪的人得到了她想得到的东西;想要置身事外的人,与是非划清了界限;不肯善罢甘休的人,也还在苦苦追寻,却成了最累的人。
“今日之事,朕已彻查清晰,倘若宫内外还让朕听闻到一点关于今日的是非,朕定不会饶恕今日所有在场之人。”
声色俱厉。
御司暝最后还是把狠厉的眼神落在了南心仪的身上。南心仪被他这样的眼神看的战战兢兢,他把画像的功劳给了她,贵妃的头衔和后宫的大权都给了她,那却不是因为爱,而是安抚,这一点,南心仪在收到他狠厉的眼神时,就瞬间心知肚明了。
给予不是爱,囚禁的才是。
她折腾的半天,换来的不过就是一些虚幻的头衔和权力,而不是天下女人期盼的帝王之宠。
而他的宠,他的爱,毫无保留的都给了她眼前站着的这个绝色的女人,被道出了奸情却还能安之若素,眉目成冰的女人。
御司暝从来都不会知道,他给了南心仪的,竟没有一丝一毫让她感到满足,反之,换来的是她对云素语更加疯狂的嫉妒和嗜血的恨意。
她绝不放过她!
就这样,皇后被禁足,仪贵妃得势的事情,一下子传了出来。
有人说皇后的专宠要结束了,废后也不远了,仪贵妃与皇后的差距,不过也就是一个儿子而已了;有人说,英雄难过美人关,最终皇帝还是经不住后宫佳丽三千的诱惑,放弃了爱情;也有人说,那要抓捕的刺客的画像,分明就是个世间少有的翩翩美男子,可能是仪妃臆造的呢?
细细碎碎的言语,却没有人,能看破那事情的真相,让本来就不喜热闹的凤栖殿,变得更加冷清异常。
云素语心里异常的平静,若不是邵幕,暮雪和宫妍现在还下落不明,苏神和宁婉流的大仇未报,她真的就像一只这样,守着这几方宅子,带着庭儿,安度一生。
她不知道,如今的朝堂上,废后的呼声已经越来越大,甚至有人把玉妃的出逃又归来,再被送去肖成国的事情,还有黛妃出事后蹊跷死亡的事情,一并算在了她的头上。
金銮殿上,御司暝对有人提出的废后的事情,总是一带而过,或是只字不言。
“皇后之行径,已经有失妇德,更别说母仪天下了,请陛下明察,莫要让天下人耻笑。”
带头的,依然是丞相林鹰,之于林月银的死,到现在也没有给他一个合理的交代,温黛黛死的蹊跷,玉妃的事情也是扑朔迷离,跟后宫有关的女人,除了南心仪,没有一个落到了好下场,这桩桩件件,你说跟云素语没有关系,任是谁也不会相信的。
白舒意将这三件事情里,牵涉到司御使职责的地方,全都搁置了下来,不予细查,御司暝不追究,纵是别人再质疑,也不能拿他怎么样。
这就是白舒意的聪明之处了,什么该查,什么不该查,在他那恍如深潭般的眼里,清晰无疑。
他知道,那些女人的死,御司暝并不在意,他在意的,不过是那画像上世间少有的翩翩美男子而已。
那个人是谁,他一看便知,他在何处,也瞒不过他的眼睛。
莫名其妙变成了通缉犯的闻人白已经是十分头疼了,陨星宫的追杀还不够,连朝廷都不放过他,一切不过都是因为那个女人,想到这里,闻人白心里竟是莫名的坦荡。
不过就是为了她嘛,大不了就是多了一些躲躲藏藏,遮遮掩掩罢了。
她连终极护身符,飞天令,都给了他了,他又有什么好顾虑的呢。
只是他想不到的是,那代表朝廷追捕他的人,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简单。不管他怎么小心翼翼,却总是不知何时暴露了行踪,被那群黑衣人三番五次的围堵,闻人白渐渐感觉到事情并不简单,在与他为敌的那股势力,比他想象中要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