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怕自己赶不到麒麟谷了。
这一夜,并不是冷意十足的月黑风高杀人夜,相反的,那月色十分柔滑可人,静静悄悄的洒落在他胜雪的白衣上,闻人白在这官道后的山洞里埋伏了多日,终于出来了,在这条长长的官道上唯一的一个凉亭里,和那一直追着他不肯罢休的人,面对面站着。
二人似是身形极像,一样的白衣胜雪,一样的潇洒飘逸。
不同的是,闻人白面如冠玉,而对面的男子,却戴着一个白色的面具,遮住了整张脸,只露着一双如深潭般的眼睛,带着一抹邪肆的笑意。
“太虚大人,别来无恙。”
那带着面具的男人,一开口,便是清冷磁性的声音,宛如天籁一般,摄人心魂。
“我早已脱离太虚殿,这个称谓,担当不起。”闻人白一听他的声音,便知道他是谁了。
即使带着冰冷的面具,那一身白衣,和他一样的潇洒飘逸的身形,还有这摄人心魂的声音,怎能让他忘记这个人。
多年前的一个晚上,也是如此柔滑可人的月色下,已经稳坐太虚殿殿主的闻人白,第一次遇见这个年纪和他相仿的少年,带着他奄奄一息的妹妹,跪在他的脚下,求他救救他的妹妹。
当年的那双眉眼,也是如此深潭一般的深邃有光,面目俊朗不凡,却已被风沙尘土所污,面黄肌瘦的模样,也遮不住他身上散发的凌人气息。
“太虚大人过谦了,在舒意的眼里,您永远都是无所不能太虚大人。”白舒意邪肆的笑得更深了,面具下的两片薄唇也微微上扬。
闻人白自恃深知他的秉性,可眼前的这个人,虽离他只有数尺远,可周身好似有一层薄雾,让他对这相识多年又近在咫尺的男人,看不清,也道不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