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并没有强加于人的意思,只不过这件事的确是当务之急,能不能做到再说,先压一压,说不定就有奇效呢。
让王贤没想到的是,瑾融只不过不甚乐意的皱了皱眉,就应承下来,“这个……可以试试。不过,”瑾融想到叶欣颜那按劳取酬、不拿钱不做事的风格,“不知父皇知不知道民间,匠人做事的规矩?这件事如果换做别人,肯定得一两个月才能做下来,父皇则是年前就要结果,这就要赶工了。”
皇帝没太明白瑾融的意思,“就是要赶工啊。”不然找他做什么,直接交给工部就可以了。
瑾融干咳一声,再看看福王和王贤,为难道:“那叶家女子那是很难缠的,她做这种别家不好做、或者需要赶工的事,那是加倍收费的。父皇您打算用多少钱,雇人做这件事情?”
皇帝彻底愣了,他老人家从来都是一言九鼎,只管吩咐做事,哪里经历过这等给钱才答应做事的情景。这工钱的事,他不在行啊……
皇帝看向福王和王贤。
福王和王贤也是满脸的意想不到,禹王殿下……这是和商贾小民打交道打的多了,居然在圣上面前也是开口闭口的工钱。皇帝让一个民间营造行做事,难道还会少了他们银子不成,用得着在这时讨价还价?
王贤虽然没跟着咳一声,却也感觉喉咙不舒服,眼见得皇帝看过来,只得开口:“咱们工部多的是找民间匠人做事,工钱都有定例,禹王可以放心,咱们不会白用人做事。”
瑾融斜了王贤一眼,不会白用?笑话,工部找民间营造行会给多少银子,难道你们心里没数吗?
你也知道你用的是民间匠人,叶欣颜和民间匠人那能一样吗?你们现在要做的事情,和民间匠人做出来的活儿能一样吗?叶欣颜是你们那定例能打发的了的?
瑾融冷笑一声,“既然如此容易,王尚书还找我这个外行来做什么?您随便找几个工事方面行家里手就是了,为何还把这么简单的事情闹到父皇这里?父皇日理万机,怎么好把心思用在此等小事上?”
皇帝捻着胡须点头,他家小六就是懂体谅人。
王贤却是面色一黑,撅着胡子说道:“这木制轨道是禹王殿下生意上用的,也有禹王手下的人参与,当然是您来操办更顺畅一些。若是卑职手中有做熟的工匠,自然不会烦劳禹王殿下。”
“王尚书也说了,您手底下没熟悉木质轨道的工匠。王尚书难道不知道奇货可居的道理?主持工部多年,更应该知道工匠手艺精湛和平庸,其工钱和待遇差的很远。”
福王低垂双目,坐着不动,也不言语,心下极为鄙视,瑾融贵为皇子,让他做点事情,居然一口一个银子,一口一个工钱,真是丢皇家的颜面。
瑾融的视线也在福王身上扫过,同样也是心下不齿。他这工钱就算要的再高,那也是有事由,价钱也有数。而他福王殿下装到自己口袋里的银子,却没名目、没数目,完全放不到明面上。也不知他那一脸的不屑,是从哪里来的底气?
皇帝见两个儿子虽然没有明面上的对立,却也看得出各自不忿,不由得大感闹心。皇家的孩子们,就不能和睦相处吗?
他烦躁的摆摆手,说道:“好了,既然事情能做,银子是小事。只要合理,堂堂朝廷,怎么会赖百姓的银子?”
福王抬眼,似笑非笑的看向瑾融,问道:“那么,工钱到底需要多少?六哥是现在就定个数目,还是回去和您那手下商议之后,再给父皇报上来?”语气里的讥讽之意,极其明显。
瑾融自然不会怕他讥讽,很光棍的说道:“前年,我委托叶欣颜帮我把轨道马车运行起来,付了她两千两银子。你们照着这个工程量酌情加减,然后我再找叶欣颜商议,看行不行。”
“什么?两千两银子?”王贤失声重复。
福王也冷笑道:“六哥可真有钱,也足够大方。当时的轨道已经完工,叶家女子只做了那么点事情,六哥就给了她两千两银子。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六哥有意帮衬安国公的孙女呢。”
瑾融面色一沉,老七当着父皇的面这么说话,这是想说他在拉拢父皇手里的肱股之臣吗?这个肱股之臣还是个曾经手握重兵的一等勋贵,手下带出来无数部署,如今都在军中任要职。
瑾融冷着脸,“亏七弟和王尚书都是工部出身,你们两位难道看不出来,我付了叶欣颜两千两银子,轨道马车却能在我回京十日之内开始运营。正因为有这我这两千两银子,整个京城的轨道马车,几乎没费什么周折就全线贯通。这件事对于京城和朝廷的意义,难道能用两千两银子来衡量吗?”
瑾融说完,起身给皇帝施礼,道:“儿臣也不瞒父王,儿臣就是把这件事揽下来,最终动手的也是叶欣颜。既然福王和王大人都觉得儿臣脑子不好使,多花了银子。不如让福王和王大人找叶欣颜商议好了,有他二人的面子,叶欣颜不收工钱也说不定。”
福王和王贤一听就是一噎,他们忘了,叶欣颜不是工匠,那是安国公的孙女。如果安国公的孙女看他二人不顺眼,要的工钱甚至比瑾融说的更多,他们怎么办?
那可不是随便别家什么女子,不但是安国公的孙女,还一向以脾气暴躁、行事不计后果著称。
两人立即噤声,低头装死。
“行了,他二人也是随口一说,你先坐下。”
皇帝把握到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