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将皆点头,表示同意。
“那么,该如何才能迅通过永平?……,军令!”
一声“军令”,帐内立刻响起一片铁甲摩擦、刀剑碰撞的声音,诸将纷纷站直身体,昂挺胸、目不斜视,等待命令。
“李邺。”
“末将在!”
“‘三军未动,粮草先行’。粮秣、辎重,乃三军之胆、是我军根本。此番攻打滦州,你不必参与,只需带好本部、护好粮秣、约束好民夫,同时把攻城所需之辎重、器械交给各参战营头,就算你大功一件!”
“接令!”
“郑国勇!”
“末将在。”
“卢龙,在滦州前边。也就是说,欲打滦州,必须先要打掉卢龙。你率领右翼,提前出,限你今晚前要把卢龙围住。……,围而不打。只要把道路腾出来就行。”
“接令!”
“李国昌!”
“末将在。”
“令你率先锋本部,并及左翼;等郑国勇围住卢龙、腾出道路后,迅插进,必须在明天中午前,把滦州围住。……,同时对南边的乐亭做出威慑。乐亭守将不出城则罢,如敢出城,给以迎头痛击!”
“接令!”
李国昌迟疑片刻,问道:“请问相帅,末将是只将滦州围住就行么?”
“对。”
“那攻城、开道?”
“滦州城坚,如本帅适才所言,若是先打它,必将会出现‘牵一而动全身’之后果,导致混战、乱战。……,所以,本帅决定,先不打它。”
“相帅莫非是想?”
“不错!既然‘牵一而动全身’,那本帅就先不‘牵这一根头’,而先斩其羽翼、除其爪牙。……,今夜,便亲带精锐,奔袭迁安!”
……
如果先打滦州,就像用长枪直刺敌人的胸部。敌人有手有脚,可以遮掩,甚至寻机反攻。太麻烦。因此,就不如先打迁安,把敌人的手脚砍掉,然后集中力量,再猛攻滦州。如此,必能战决。
……
议事完毕,郑国勇先出营,率领右翼,急行六十里,在夜色降临前,顺利把卢龙包围。
卢龙急报,八百里加急。两个时辰后,滦州、乐亭、迁安等地已知消息。各个城中的守将或震动,或惊讶,或暂时放心、长出了一口气。
要知,在陈虎出关前,他们也都有猜测。
辽东的燕军出关后,会先打哪个方向呢?是卢龙?是迁安?是乐亭?还是干脆绕道,避开永平,迂回进入腹里?又或者燕军只是虚张声势,其实并不想入关,只是想彻底打下辽西、占据全辽?
兵者,诡道也。
尘埃未落地前,事实没出来前,谁也不是诸葛亮、谁也不能预测先知。忐忑过后,终於得来了确切消息。——原来,燕军的确是要入关,并且他们选择的路线是从卢龙开始。
……
但事实真是如此么?但尘埃已经落地么?
……
在得到卢龙急报两个时辰后,又一道急报从迁安传出。
迁安守将遣派骁勇、杀出重围,血透重铠,到达滦州时,累得话都说不出来了,只示意从怀中取出一道文书,文书上亦沾满血迹,打开后,上边只有一句话,十二个字:“陈贼率部围城;攻急,难敌,求援”。
滦州守将大惊失色。
原来燕军打卢龙是假,攻迁安是真。
迁安若失,则滦州断一左臂,事将危矣!要说这位守将也是当机立断之人,当即传令,选拣精锐,定下明天一早就出城奔赴迁安驰援。同时,写就急报一封,送去乐亭。请求乐亭守将明早亦出军,配合行动。
……
夜色漫漫,天尚未亮。
滦州守将一夜未眠,刚接到部将禀告,说已经选拣好了精锐,可以出城;正准备去营中送行,鼓舞一下士气。城外探马飞奔来报。
“报!三十里外,现燕贼大军。”
“三十里外?”
“看其旗号,乃陈贼亲率。”
——迁安急报上明明说:“陈贼率部”;陈虎既已在迁安,这里却怎么又冒出一个陈虎来?难道说,迁安已破?
滦州守将倒抽一口凉气。
——他却不知,这前来打滦州的,其实便是李国昌。之所以用陈虎旗号,乃是一个计策。陈虎用兵,“鬼蜮难知”。何为“鬼蜮难知”?不但快,并且虚虚实实,令人琢磨不透,从而顾此失彼。
……
眼看自身难保,哪里还再顾得上迁安?
滦州守将“当机立断”,果断下令:“迁安或已失。就算不失,陈贼主力既来犯我,驰援迁安也已无必要了。命准备出城的各部自归本营,做好防御守城准备。……,再送一道急报给乐亭,就说我部即将要遭到贼军主力进攻,请其来驰援,为我呼应。”
……
围卢龙、打迁安、兵临城下。半日一夜之间,滦州三惊。
陈虎总共只带了不到三万人出关,此番攻略永平路,还留下了李邺三千辽西军没动;实际运用的兵力只有两万四五。但展开之后,或虚或实,或围或打,起到的效果却不啻十万大军。
——他所以能做到辽阳丞相的职位,执掌一方、形同分疆,一方面是因为他和邓舍的关系;另一方面却也是因为他自身的能力。要不然,即便邓舍把他抬得再高,底下诸将也不会服气。
……
李国昌率部来到,午时前,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