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管理干部把工作证往外一扔,冷冷地笑了笑,说道:
“你父亲姓薛,你是你父亲的女儿,你哥哥怎么能够姓赵呢?编个瞎话也不会编,你也不好好用脑子想一想。不行!绝对不行。我们这里有规定,非直系亲属不能见面。”
薛柯枚又羞又气,她恨不得抽自己一个嘴巴。她当时根本没有想这么细致。
“同志,那......那能不能麻烦您可不可以替我把这些东西送进去。”薛柯枚眼里擎着泪,哀求地说着。
管理干部望着赵田刚手里提着的那些东西,犹豫了一下,说道:
“好吧,这个忙我们倒是可以帮。”
“那......谢谢您啦。”薛柯枚见他们收下了,心想,就算是没有见到父母,把东西送给他们,那也总比白来一趟强。
当他们回到了省城的时候,招待所的房间早就全部都退了。而且,就算是没有退,他们两个因为没有介绍信,根本没法住。
怎么办?现在连个睡觉的地方都没有?薛柯枚望着街道上茫茫的人流,心里有些着急。
赵田刚倒是一点也不急。他说道:
“走一步说一步,先吃饭吧。吃完了饭咱们再想办法。”薛柯枚心想,大不了今天坐火车回去。想到这里,她就跟着赵田刚走入了一家饭店。
两个人一边吃着饭,一边想着各自的心事。
见薛柯枚愁眉苦脸的样子,赵田刚说道:
“你不用愁,办法会有的。”他倒是胃口很好,走了一天的路,他这时候也真的饿了。
薛柯枚吃了几口,便放下了筷子,说道:
“要不,咱们今天晚上坐火车回家吧。”
“坐火车回家?”赵田刚瞪着眼睛反问了一句,“不行,这样太累,我受不了。”
“那......不坐火车回家,今天晚上怎么办?总不能在大街上吧?”薛柯枚知道他也没有带介绍信,旅店不会收留他们,所有,她不禁有些着急起来。
赵田刚看薛柯枚着急的样子,忍不住笑了起来:
“看你急的。不用担心,我自有办法。”
“你有办法?有什么办法啊?”薛柯枚心里有些怀疑,不相信他说的话。
赵田刚望着薛柯枚,神秘地说道:
“你只要跟着我,就一定会有睡觉的地方。”
“你......你这话是什么意思?”薛柯枚听了这话,脸色立刻变了,她一推饭碗,挺身站了起来,两眼直直地盯着他,问道。
“你想哪去了?看把你吓成这个样子,我是那号人吗?”赵田刚见她这样一脸严肃的样子,又哈哈笑了起来。
薛柯枚疑惑地看着他,看他的样子,不像是和她开玩笑。
“你坐下。听我慢慢往下说。”赵田刚拉了薛柯枚一下,让她坐下。
薛柯枚看着赵田刚的神色,犹豫了一下,又重新坐下了。
“这样,我们一会儿再去咱们厂办事处那里去,找一下老高。他在这里很熟,总能给咱们找一个睡觉的地方,你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薛柯枚一听,这才相信了他的话。她拿眼睛翻了他一眼,说道:
“既然你心里已经有了这个办法,怎么不早说?”
“我只是想逗你玩。看看你是什么表情。”赵田刚说到这里,不怀好意地笑了。
薛柯枚白了他一眼,把脸扭过去,不再理他。
吃完了饭,赵田刚领着薛柯枚又来到了水泥厂驻省城办事处。
老高,也就是水泥厂驻省城办事处的主任,他听了两人的情况,用手摸着下巴想了一下,说道:
“介绍信?虽然我这里的这个办事处公章不如厂办的那个权威。但也不妨试一试。说到的,不就是证明一下身份嘛。小薛,你明天拿着我这里开的介绍信,再去一趟,大不了再回来。”
“能行吗?”薛柯枚一听老高这样说,她脸上仿佛看到了一丝希望。
“试一试嘛。”老高倒是很热心。他马上打开抽屉,取出信纸,很快就写好了一张介绍信,然后盖上了公章,交给了薛柯枚。“要是不行的话,咱们再想想办法。”
薛柯枚恭谨地接过了那张介绍信,仔细地叠好,然后放在口袋里,她心里充满了感激,说了声:
“谢谢您了。没有这个东西,人家理都不理你。”
三个人又聊了一些别的话题,最后,老高说道:
“时候不早了,明天,你们还要起早,咱们办事处有三间房,不行你们就在这里凑合一黑夜吧。”
第二天,薛柯梅拿着老高给开的这张介绍信,再次来到了五七干校。
还是昨天的那个管理干部接待了他们。
他看了看盖着水泥厂住省城办事处的公章,犹豫了片刻,最后,终于说道:
“按理说最好是拿上你们厂办的那个公章,但考虑到你们的实际情况,又跑了三趟了,也不容易,那就进去吧。记住,以后来了,一定要把相关的手续都办好了再说。”说完,他就放薛柯梅和赵田刚两人进去了。
进去之后,一个人领着他们先在接待室里等着。快要中午的时候,这些劳动锻炼的学员才排着队伍,拿着农用的工具,从农田里走了回来。
当薛柯梅看到父母,她一下子就扑了上去,泪水顺着眼角流了下来:
“妈,您这些年过的怎么样啊?身体怎么样?”
薛柯梅的母亲,年纪已经有五十出头,她抱着女儿的肩膀,也是泪流满面。过了一会儿,她又仔细地看了看薛柯梅,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