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战,恶战!
饶是以南海水师的强大,饶是以诸多火器的无上神威,在这场敌人几乎是用人命来填的战斗当中也是伤亡惨重。
五万南海水师精锐损伤过半,其余七万大晋悍卒也几乎消耗殆尽,最后能与晋帝一起撤回兖洲海港的十不足一!
“鹿城,新平府,这两地的敌人有什么动静?”
才刚回到海城晋军驻地,晋帝就问始终跟在身后的夏崇万道。
“鹿城还好,那里有庞大统领镇守,饶是东路联盟军的人再自大,一时之间也不敢轻易造次。
可平昌王殿下驻守的新平府那边就有些不容乐观了,听说不止是被东山军司从帝国东岭打回来的兖洲六国的军队在那,就连前些时间被乐天候从西北荒原上用计驱逐出来的北路联盟军也汇聚到那里去了。”
夏崇万躬身回禀道。
“呵呵,这哪是被咱们的乐天候用计驱逐出来的,人家分明就是早有预谋,将乐天候的计就计过来的而已。
看来,我们这位乐天候还是太年轻呐!”
晋帝轻笑道,话意褒贬不明。
“陛下,现在我们回军的海路陆路皆断,您看,要不就发旨回国,请求各路大军火速外围支援?”
夏崇万犹疑半晌,终是试探问道。
“来不及了!”
晋帝叹息的长舒了一口气,道:
“这就是一个局,一个自朕决意要亲征那天起,整个伐晋联盟就开始布下的局!”
夏崇万紧皱着眉头,事到如今,即便这皇帝不说,他也能看明白这其中的道理。
“那现在怎么办?”
“等!”
“等?等什么?难道陛下还有其它安排?”
夏崇万惊疑抬头。
“呵呵!”
晋帝冷冷一笑,并不作答,兀自前行几步之后转而问夏崇万道:
“夏卿认为,是分散到帝国各地祸乱疆土的敌人难缠,还是聚在一起,而且还是聚在他人国土上的敌人难缠?”
一句问话,令夏崇万茅塞顿开的同时,也惊出了他一头一身的冷汗!
“陛下你……”
“不错,正如夏卿此时所想,朕此次东征,其意并不在征服这块土地。
举世攻伐之战已然三年,在这三年里,我大晋四处烽烟,将士们常年东西转战,疲于奔命,朕此次以己为饵,诱天下伐晋之叛逆齐聚异土兖洲,为的就是还我数百万里的晋土一片安宁,为的就是能有一股歼灭伐晋联盟这股不臣之力的机会!”
晋帝说得轻松,夏崇万却听得脑中犹如泰山崩裂,五雷轰轰!
到底是小看了自家皇帝陛下的魄力,到底是没有他那种一揽天下,从而于无声无息间布下如此一个惊天杀局的本事!
这就是一个局中局,伐晋联盟的局在里,自家皇帝陛下的局在外。
只是不知这个在外的局它的杀伐手段到底为何,自家这位帝王魄力空前的皇帝陛下到底还藏着一张什么样的底牌?
对于这个问题,皇帝不说,夏崇万自然也不会甘犯忌讳的去问。
“呵呵,夏卿不用想了,朕没有底牌。
前面就已经说了,人家的动作太快,也太大,完全出乎了我这个布局之人的意料。”
似是看出了夏崇万心中所想,晋帝轻言笑道。
“所以,现在除了期望帝国内的某些大臣能在至少两个月之前就看透了这场局,并提前做下相应安排以外,朕想要安然撤回晋土,唯一的倚仗就只有你们这些忠君忠国的猛士了!
呵呵,接下来,还望诸君莫要让朕失望才是!”
夏崇万全身一震,彻底打消了所有幻想的他重新拾起了心底多年磨成的悍勇之气,恭恭敬敬的再次拜倒于御前沉声道:
“臣必将竭尽所能,虽万死也当护得陛下周全!”
……
……
北姚原,草果海子!
当薛天的战马第一个踏过没膝深的荒草立驻于高高的土丘上的时候,西北军司为期十天的林莽征途才算是正式告一段落。
一群群野人一样打扮的荒人在哈驽赤的指引下不断的撤进林莽,一个个大晋全副武装的骑马兵卒却与他们交错而过,逐渐的在前方海子中央的平地上集结成军。
“火器营听令,以前方两里之地为限,布置雷区!”
“得令!”
薛天一声令下,暂时代理火器营督军的校尉就快速的领命下去了。
北齐人追剿荒人的大军已至三十里开外,这一消息,令得才刚停军驻马的薛天不得不立马安排迎战事宜。
“刘哥,你也下去准备一下,玄甲军是用不上了,你让将士们都换上轻便些的战甲,等火器营的攻势完毕之后,你带领大军随后掩杀!
记住,我们此次出来携带的军备不多,火药弹能省就省,弩机也一样,能用大刀片子解决的尽量都用大刀片子!”
刘奎邪邪一笑,领命道:“请大帅放心,北齐人,土鸡瓦狗而已,只要火器营的兄弟把他们的胆子打掉了,嘿嘿,末将必能率众将其一鼓歼之!”
刘奎吹牛逼的毛病一犯起来,天都能被他捅个大窟窿。
薛天无奈的送走了这个家伙,在心里已经做好了他全歼不了敌人,从而再次羞红着脸来面对自己的准备了。
荒人也要上,这是哈驽赤代表荒人全族向薛天跪请的出战令。
打仗说到底还是要靠人多,特别是这种以冷兵器主导的战争,更应该如此,薛天只是略一犹豫,就答应了他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