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魔头,隐藏得太深了,我大晋近年以来,战事连连不顺,该不会就是这老狗在暗中操持通报的吧?!”
“这老狗毫无修为,自然不可能远渡北离,定是这贱种!我还奇怪堂堂叶家郡主,金枝玉叶,怎么就活成了这副娘不疼,家不亲的可笑模样,有着大好的日子不去享福,竟然加入那天下第一楼,想必是假借这暗杀的由头,向北离告密才是真!”
“恐怖!太恐怖了!这个贱种不能留!这个老狗亦是不能留!”
“查!此事一定要查清楚!谁知道这老狗在大晋内还有没有留下别的相好子嗣!必须斩草除根!”
“相好?这贱种的母亲是沈家大小姐……难不成……”
有人越说越激昂,死命够着脑袋用那强忍兴奋的目光,恶意满满地想要看清叶离卿面上是何神色:
“难不成这沈柔,竟然与一个下贱的厨子珠胎暗结,生下这么一个贱种带到叶家来。”
“啧啧啧,这么说,叶无修叶将军的坟头绿草原来已经疯涨了十几年了吗?这沈柔心可真大。”
“呸,人尽可夫的婊子,吃着叶家的饭,净干一些恶心人的事。”有人看似为叶家抱不平,实则也是抱了看笑话的心思。
如此一来,那叶家,竟是毫无子嗣传承。
叱咤风云又如何,到头来还不是什么都落不得好,被命运所玩弄。
叶离卿耳朵嗡嗡作响,那些人充满恶意的恶毒之话,她一个字也没能听清。
手中剑锋一颤,杀手的剑,竟然将自己不小心划伤。
殷红的血顺着剑锋淌落。
她遍体寒凉,如坠冰窟。
更可怕的是,心中竟是并无多大意外情绪,更多的是恍惚。
母亲冷漠、厌恶、疏远、耻辱、憎恨等等眼神在这一刻,在她心头竟是无比的清晰。
原来……母亲一直都是恨着她的。
年幼夜里时分,她偷偷去找母亲,母亲朝她扔砸花瓶,砸得她头破血流,恨意满满地喊她贱种的时候,原来不仅仅是怒言。
因为她……原来真的是贱种!
心思空白错乱之际,忽然手背一凉,却是骆轻衣轻轻地覆上了她的手背。
她侧首冲她微微一笑,道:“拿不住剑就莫要拿了,别伤了自己。”
叶离卿此刻眼神比任何时候都要空荡无神,好似灵魂被掏空了一般。
她没有听话弃剑,反而握得更紧。
捏得越紧,剑锋就颤的越厉害,藏在手臂间的锋芒不多时便已经让她整个细嫩的胳膊鲜血淋漓。
她双眸隐颤地看着骆轻衣,分明前一刻骆轻衣还需要她时时搭扶,稍有不慎便会跌倒。
可现下,她握着她的手,冲她微笑的模样,诚然已经撑了她最后一根需要抓住的稻草。
小叶子声音微颤道:“轻衣嫂子……我以后还能叫你轻衣嫂子吗?”
骆轻衣面上笑容不减,俯身吻了吻小叶子满是细汗的额头:“傻姑娘,还记得你哥哥回城那一日你私底下对我悄悄说过的那句话吗?”
那时
,她问她,若是她与哥哥成亲,她还能跟哥哥一起睡吗?
骆轻衣失笑答复她说,若她哥哥真选了她当他的世子妃,那便大被同眠,床榻之上永远都会有小叶子的一席之地。
小叶子没有哭,眼神依旧空洞木讷,却起了一丝鼻音:“可我,已经不是哥哥的妹妹了。”
骆轻衣笑着摸了摸她的脸蛋:“我说是妹妹,那便永远是妹妹,你是听轻衣嫂嫂的,还是听这群傻子的?”
叶离卿低着脑袋,看着鞋尖发呆,没有再说话。
天子缓缓发下手中酒杯,深深地看了一眼骆轻衣:“这件事情,恐怕还真的不能够在继续容叶家蛮横胡来了。”
一旁的风多年沉沉道:“去将此事告知叶公大人,还望叶公大人能够秉公处理,交出南宫景路一家三口,关押至大理寺听候发落。”
“不必了。”
地面之上,影子扭曲而至,他脑袋低垂,眉目皆藏于黑暗之中。
声音幽幽:“此事,叶公早在十六年前夫人进府之日,便已经知晓南宫景路的身份,亦知晓……郡主的身份。”
影侍并非不如外界修行宗派,只是那暗藏真相的机密,一只深藏在叶家密室之中。
叶公无意翻开那卷机密,那么……南宫景路便只是南宫景路,叶离卿依旧姓叶。
这既是叶家认可的事情,那便谁也更改不了,哪怕这个人是天子。
王厨子豁然抬首,看向影子的神色复杂到了极点,染血开裂的唇角嗫喏不止,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叶公他老人家,竟是一只都知晓的!!!
怎么可能?!
他怎么可能容忍北离皇室的血,脏他叶家门楣,一脏便是十六年!
这是得需要多么大的气魄与胸襟啊!
比起公孙胜,以及诸多咄咄逼人的宾客,天子从变化莫测渐渐转为平静,可越是平静,便越是积压着某种乌云沉沉之怒。
“今日使出突然,即便是叶家,哪怕接此异闻,一时之间亦是难以消化,朕都能够理解,再加上今日是叶陵大喜之日,既然叶家不愿这三人前往大理寺,那便暂且将收押至叶家吧?”
就在众人震惊与陛下的宽容大量之时,天子话锋一转:“十日,朕的容忍只有十日,希望叶家在十日之后,能够给朕一个满意的答复。
而且在这个答复之中希望也顺便能够将二十年前的那件往事也给交代了,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