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后又喊道:“来人!”
钟粹宫的宫人早在宫门外,便听到了砸汤盅和略有略无的争吵声。
如今再听到闾左昭仪娘娘的呼叫,便涌进来。
闾左昭仪的贴身侍女梅子,见宴上汤盅碎地,看了看闾左昭仪,又看了看顾倾城。
见气氛不对,梅子忙问了句:“娘娘?……”
“顾小姐已用完膳,送顾小姐回毓秀宫。”闾左昭仪强自镇定道。
“谢娘娘盛情款待,皇宫的路倾城认得。送,就不必了!”顾倾城不卑不亢道。
再睥睨的瞥了一眼闾左昭仪,而后带着满腔疑窦离开。
闾左昭仪脸色惨白,双手撑在桌子上,气得气喘吁吁,胸口阵阵生痛。
“娘娘,你还好吧?”梅子紧张的扶着闾左昭仪问。
“滚!统统给本宫滚出去!”闾左昭仪沉声怒喝。
所有宫人包括她最贴身的宫人梅子,也迅速退了出去。
并关上殿门。
她华丽的凤尾裙下,早已是血染的风采。
闾左昭仪看见裙底下血红一片,竟然悲从中来,捂住嘴,压抑着哭得全身颤抖,日月无光。
她盼了一辈子却不光临的女儿红,竟是在被逼吃了夺命的女儿红,才千呼万唤,如妖魅般姗姗来迟。
她不知这是讽刺,还是老天故意剜她的心。
她却知道,每次与顾倾城较量,她都赔了夫人又折兵。
而如今,她比上次让顾倾城回来退亲还要后悔的一件事,就是以女儿红下毒。
她本来可以选择任何一种剧毒,那些毒随时随地就能夺了顾倾城的性命。
可是她顾倾城死在钟粹宫的话,那个视她如心肝宝贝的老祖宗,又岂会轻易罢休?
所以,她才选择了让别人以为是血崩的女儿红。
没想到这更引起顾倾城的怀疑。
她一向杀伐决断,最错一步棋就是让顾倾城回来退亲。
一子错满盘皆输。
她不出招犹自可,每一次招,都被顾倾城反噬回来。
“顾倾城,本宫一定要将你挫骨扬灰!”她看着自己狼狈的样子,气得牙齿咯咯作响。
适量的红信石入药而成女儿红,没想到顾倾城不但对女儿红如此的透彻,居然还知道自己备下绿豆汤以防万一。
这个女人难道是妖魅吗?
刚才喝下了绿豆汤解毒,过了一盏茶功夫,血就止住了。
气得七窍生烟的她跳起来,将桌上的东西都扫落打碎。
可是思来想去,绞尽脑汁,如今她竟是奈何不得那小贱人。
闾左昭仪一筹莫展,阴霾重新填满了心头。
她重重的闷哼了一声!
越想越后怕,她又喊道:“来人!”
所有宫人又进来。
那些宫人在殿外,便已经听到噼里啪啦的砸东西声。
当下个个都在震惊,并暗暗猜想娘娘砸东西是否与宴请顾小姐有关。
“把这里都清理干净了,今日钟粹宫的一切,有任何人敢嚼一句舌根,传了出去,统统杖毙!”闾左昭仪厉声喝道。
“诺,娘娘……”所有宫人战战兢兢的跪下应诺。
并赶紧收拾打扫,各司其职,该干嘛便去干嘛。
有宫人陡然见闾左昭仪坐的椅子和地上有血迹,一瞬的惊骇后,便赶紧清理。
闾左昭仪与梅子回到内殿,更衣后立刻让梅子去找户部尚书闾望,她的大哥进宫。
闾望飞快进宫见了闾左昭仪。
听了闾左昭仪与顾倾城饮宴之事,也吓得目瞪口呆。
“左昭仪娘娘,难道那个乡下丫头就如此的难对付?”年逾五旬看上去老谋深算的闾望蹙眉问。
“本宫也没想到,一而再的栽在这乡下丫头手上!”闾左昭仪紧握的拳头又狠狠砸在桌子上。
“下毒不成,要不然……”闾望眸光聚敛,伸手掌作了一个刀劈状。
闾左昭仪无奈的摇摇头,重重叹口气:“若能杀她,本宫还会留她的命到如今吗?”
“捉住她,严刑逼供,一只手一只脚的剁她,还怕她不招,那些信件到底藏在哪里?”闾望又狠狠道。
闾左昭仪颓败的摇摇头:
“她早跟本宫摊牌,只要她有任何闪失,那些信件就会到陛下手里。她是瓦砾咱们是玉器,她根本不在乎。
本宫刚才也是太沉不住气了,才想以女儿红牵制她,让她交出信件。
没想到这样一来,她倒开始怀疑她娘亲的死,是本宫所为了!”
“可惜顾仲年那没用的狗东西,却根本不知她有什么信件!”闾望沉狠狠跺脚道。
“那丫头鬼得很,她一直以为害死她母亲之人便是顾仲年和柳如霜,怎么会将信件告诉她父亲。”闾左昭仪道。
“……那娘娘的意思?”闾望问。
“当初王碧君与王孝廉之死,她开始怀疑到本宫头上了。
大哥快去警告当年那几个人,若敢有一言半语的泄露,定要他们诛灭五族!”
“好。娘娘放心。”闾望奉命而去。
顾倾城知道自己去钟粹宫赴宴,姑姑肯定寝食难安。
离开钟粹宫,赶紧回去给姑姑报个平安。
果见姑姑忧心茕茕在毓秀宫门外来回踱步。
见到顾倾城安然无恙的回来,她竟一下子高兴得热泪盈眶。
“好……回来就好……”冯左昭仪把顾倾城迎回毓秀宫,拚退所有宫人。
“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