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那李副将在皇帝面前坐在车辕旁边,但离开皇宫后,毕竟担心顾倾城耍花样,会不会解开铁链逃跑。
果然,甫一离开皇宫,便听到车厢内一阵叮叮当当的铁链响。
他陡觉不妙。
一掀帘子,正好瞧见顾倾城拿出把玲珑球又像发簪的东西。
他吓了一跳,立刻拔剑对顾倾城喝道:
“你想耍什么花样?”
他一边说,一边夺过顾倾城手上的同心镜,略为瞧了两眼,便藏在袖子里。
顾倾城与拓跋对视的机会瞬间落空,恼火的看着李副将:
“这是我的发簪,本郡主只是想拿出来瞧瞧罢了,看你紧张的,快还回给我!”
“那可不行,等拓跋死了,等你乖乖回到皇宫,成为陛下的妃子,末将就把这簪子还给娘娘。”
那李副将自殷子健死去,做事就更加格外的小心了。
仗剑坐在顾倾城身旁。
“你不还我,我就咬舌自尽!”
“……”
“你不还我,我就大叫你非礼!”
“……”
李副将干脆闭上眼睛。
“喂,你不是说你们的皇帝,要我回去做妃子吗?
你不把簪子还我,本郡主到时候成了你们皇帝的宠妃,便告诉你们皇帝,说你送我的路上,已经侮辱我……
此刻只要我大声一叫,说你非礼,到时你不但得死,怕是你满门都要抄斩吧?”
顾倾城悠然的看着闭着眼睛的李副将道。
此刻御驾外,正跟着皇帝派来的禁卫呢。
那李副将果然气急败坏,猛然瞪开眼睛,气哼哼的看着貌若天仙的顾倾城。
顾倾城莞尔一笑,那李副将心尖都颤抖。
还真是美得秒杀人畜的魅灵。
想想这个女子不但殷将军死在她手上,太子被她迷惑,连陛下都爱不释手,到时候可真是只手遮天。
他又压下满腔怒火,把簪子给回顾倾城。
“末将就盯着你,看你能玩什么花样!”
“将军这般僭越的盯着未来的娘娘,恐怕也于礼不合吧?”
顾倾城还是悠然的笑道。
“好,那……我先把你眼睛给蒙上。”
李副将拿出白绫,给顾倾城蒙上眼睛。
这也是殷孝祖之前就吩咐,不能让她瞧见拓跋与她以命换命。
这时候也到江岸了,他扶顾倾城下御驾。
这女人身上的香,还真是他妈的好闻!
难怪一个个男人栽在她手上。
“到了?”
顾倾城故作从容的问。
“到了!”
李副将颇为懊恼,闷声闷气的答。
马上要面对殷大将军了,大将军等一会知道他儿子的死,此事即便与自己无关,大将军还不知会不会迁怒责罚自己呢。
几个士兵过来,拿刀架在顾倾城脖子上,往殷孝祖的帅台走去。
顾倾城还是那日被掳走的衣裳,并没加外衣。
江岸风雪更大,冻得她手足冰冷。
也有她失血过多的缘故,脸色便显得更加的惨白。
天空上飘着鹅毛大雪,雪花飞舞落在鬓发间。
一路走着,地上是细沙河滩,耳畔江浪滔滔,这确是江边。
她听到数不胜数的人马喘息声,这样多的喘息,有多少人马?
恐怕有十万大军吧?
殷孝祖好不容易抓到自己,要挟拓跋,应该已集结重兵,只等拓跋孤身前来交易?
那么此刻拓跋已来了?
顾倾城眼睛被蒙上白绫,看不见,可她的耳朵却能听得见,分辨得出周围的境况。
顾倾城一入宋营,军队便自动让出一条路,给顾倾城一行走至殷孝祖的帅台。
“怎么去了那么久?子健人呢?!”
殷孝祖早就等得不耐烦,见只有李副将带人押解,却不见自己的儿子,不禁对李副将咆哮。
李副将按照刘骏的意思,简明扼要的说了殷子健轻薄顾倾城却被顾倾城杀死。
又把皇帝对顾倾城的心意,要大将军原封不动的将顾倾城带回去为妃子之事对殷孝祖说了。
李副将身后还跟着皇帝派来虎视眈眈的禁卫呢。
怪不得不见殷子健随行回来。
“顾倾城,你竟敢杀了本将军的儿子,本尊一定要将你生吞活剥!”
殷孝祖陡闻爱子猝死,直心疼的捶胸顿足。
顾倾城虽蒙着眼睛,脸上却不无错愕的看向对自己怒骂的殷孝祖。
她方才就听到李副将对殷孝祖的禀报,随即想想,才恍然应该是皇帝属意李副将所为。
于是毫不畏惧,也不辩解,冷哼道:
“他想侮辱本郡主,是他自寻死路!”
殷孝祖想拔剑劈了顾倾城的时候,皇帝那些禁卫却暗暗拔刀。
“大将军,别忘了皇上之意。”禁卫冷冷对殷孝祖道。
殷孝祖便把一口怨气忍住,闭上眼睛,再睁开眼睛时重重的吐了口浊气。
来不及恼怒,只让血魔监督着精锐之手下,再将刀架在顾倾城脖子上。
血魔乃几万年前蚩尤的精血凝聚成魔,实实在在的魔界余孽,并非聚气重生的人类。
与蚩尤的重生之身生死相依,即便蚩尤几番生死,他也紧紧追随。
对于蚩尤重生之身而言,他可比任何愚蠢的人类都靠得住。
拓跋隔着好远,也能一眼就认得那是他的倾城。
见到她的那一瞬,所有的烦躁,担心,不安,全部烟消云散。
他的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