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转过头问顾倾城:
“世人都说入土为安,我却把父王放在这里,是不是很不孝?”
“不,”顾倾城轻轻道,握着他的手,“这里本就是你父王喜欢想避世的地方。
你也说过,要查明是谁害死他,才让他风光大葬。
而不是带着畏罪自杀的污名,含恨九泉。
你不但不是不孝,你是世上难得孝顺的儿子。
你父王会以你为荣,我也会以你为荣。”
拓跋一把搂着顾倾城,喉咙哽咽起来。
有泪水滴落在顾倾城的额头。
也融进她的心。
她的眼睛也开始又潮又热。
过了一瞬,他放开她,将她带到水晶棺的前头。
“倾城,昨日我们已经拜了天地,今日该拜高堂了。”拓跋道。
拓跋领着顾倾城跪了下去,地上冰凉刺骨,顾倾城却丝毫未觉得苦楚。
拓跋郑重的对着棺椁里的拓跋晃道:
“父王,这是您的儿媳妇倾城。十年前,儿就跟您说过,要找到她,娶她为妃的。
倾城已经是儿的女人,我们昨日也拜了天地成亲。
儿自知仍在守制,不能与倾城大婚,却想尽快与倾城结为夫妻。
请父王原谅儿的不孝。
儿和倾城昨日已行了个简单的拜天地仪式,如今带倾城来看您了。”
拓跋又领着顾倾城向他父王磕头:
“倾城,我们一起给父王磕头,希望他保佑我们,早日查到谋害他的凶手。
也希望父王保佑我们百年好合,幸福美满的过一辈子。”
“再拜高堂!”战英在他们身后音量偏低的唱喏。
顾倾城和拓跋一起,虔诚的磕了三个头。
再起来时拓跋又轻声对他父王道:
“父王,等查出害你的幕后凶手,儿再将您风光大葬。
以后逢年过节,我都会带着倾城来看您。
相信过不了多久,还会带我们的孩子您的孙子们来看您。
您要保佑儿和倾城,顺顺利利的成为真正的夫妻。”
拓跋说带孙子来看他父王的时候,顾倾城脸上不禁羞赧起来。
拓跋挽起她的手要离去的时候,顾倾城忽然顿住脚步:“拓跋,你说你父王是被毒害的?”
拓跋点点头:
“父王被皇爷爷传回都城,一路上气得神志不清,竟然辱骂皇爷爷。
后来,便在途中毒发。很多人便怀疑是父王辱骂皇爷爷,至令皇爷爷一怒之下将其鸩杀。”
“……竟然神志不清的辱骂陛下?”顾倾城蹙眉问。
“当时我便跟在父王身边,父王好像愤怒得连我都认不出来。”拓跋沉吟道。
“如此看来,你父王很可能早就中毒,只是在路上毒发罢了。他确实神志不清,才会辱骂你皇爷爷,这正是幕后之人要的结果。”顾倾城思忖道。
“那幕后之人委实歹毒!”拓跋恨得微微阖眼。
“我想取你父王一些血液回去瞧瞧,看看你父王到底是所中何毒。”顾倾城道。
来到他父王面前,又迟疑着:“这样,会不会冒犯了你父王?”
“你只是想还父王清白罢了,怎么说冒犯呢。”拓跋道,“来吧。”
于是顾倾城用银针扎在已故太子拓跋晃手指上,太子的血液早已凝固,冷冻之下,也很难分辨其所含气味。
顾倾城便挑了一块血块包在布帛上,带回去检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