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水灾,我又回想起花伢和我说过的那棵树,这一次的变故会不会和那些树有关,既然它们在这里能起到防洪的作用,这一次水流失控,很可能不是偶然。难道这里还有其他人在?我立刻想到出现在想象中的李家人,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呢?
房间的面积很小,花伢进去根本用不了多久的时间,谁知我在外面等了大概十分钟,仍然不见有什么消息,门也被好好地关上了,连声音都传不出来。我不想再毫无头绪地等下去,决定出手一探,不管里面有多么危险,也比我自己在外面孤立无援好。这里虽然看似平静,谁知过一会儿会不会又出现新的变故,或许花伢口中正在潜伏期的大鸟会出现也说不定。
拉开木门,迎面冲出半个人高的水流,刚刚经过高潮期的水流流速有了减缓的迹象,这对我来说是个好事。随着我把门打开,里面的水位也降低了不少,逐渐能容下脚了。我找到一些凸起的地面踏上去,手里拿着木柴做拐杖,保持自己的平衡。屋里一个人也没有,抬眼可见的空间根本用不着搜寻,其他的木门也好好地关着,如果不是亲眼看到花伢从这里进来,我还以为这里只有我一个人。
迷茫的不安从脚底升起,我一边用木柴打探路线,一边扯开嗓子喊道:“花伢!你们在哪儿!”
没有人回应。水流突然在地上激起一个小浪,不少水珠打在我腿上,立即有了难受的感觉。我把裤脚绑起来,保证水不会从下面灌进去。这里一共有左右各五扇门,我记得左手边第一个是通往外面的通道,第三个是花伢去过的厕所,那么就剩下八扇门没有被打开过了,花伢和尉无过他们一定在里面。想到这里,我就涌起了上前看一看的决心。
可计划虽然完美,前往木门的方向是下流,那里的水比客厅多了不知多少倍,如果是花伢的话绝对没问题,但我是不可能安然无恙地迈过去的。
左顾右盼后,我决定用茶几和沙发当作通过的工具。茶几很大,但一点也不重,上面还残留着溅上去的水,我只能把手缩在袖子里,用外套包裹着抱起,就这样在下坡路上搭起了一个立足点。茶几底部即便是在水中也能和地面完好地吻合,不会被轻易漂走,这对我来说是个好消息。借助茶几的力量,我成功在第二扇门前站了下来。
第二扇门是一间厨房似的地方,里面存放着很多食物和水果,还有一袋打开的饼干,不知道是从哪里弄到的。同样,里面没有人的身影。右边的第一和第二间房屋也是如此,似乎都被用来存放杂物,这也让这个地方有了些生活的痕迹。考虑到第三间房屋是厕所,我没有打开的准备,那里只有可能存在一些令人作呕的场景。第四间是卧室,简陋地铺着一张草席,上面倒是有些新款衣服,绝对不是尉无过和杜小生的。很快,八间房子就全都被我打探了一个遍,不仅没有人,连个会动的东西都没有。
我也被冲到了水流下方,再也回不到客厅了。看着自己坐在茶几上,漂浮在水中,我变得恐惧起来,又喊了几声他们的名字,仍然一无所获。
距离理论的退潮时间还有半个小时,水流仍然没有下减的迹象,我茫然地坐在这里,不知道还能做些什么。就在我准备继续等下去的时候,一扇木门忽然被打开了,正是被我忽略的第三道门。
“你怎么进来了?”花伢从里面探出头,看到我孤立无援地漂在水面上,惊讶地愣住了。可能是我的样子太过狼狈,他也没有说些什么,缩回房间,很快又出来了,手里抓着一根手指粗的绳子。他把绳子的一端抛给我,让我系在茶几上,他从里面把我拉上来。进了第三间房屋,我才发现这里根本不是什么厕所,而是一个地牢一样的地方。倒不是这里有什么审讯设备,在房屋正中央的天花板上开着一个天窗,从这里可以看到和外面一样的灰蒙蒙的天空,同样的,正对着天花板的地面上也有一个相同的窗子,外面流进来的天河水可以从窗子流下去,尉无过和杜小生也是发现了这一点,才躲到这间屋子里来的。
我惊魂未定,看到尉无过一脸与我无关地仰头靠在墙壁上,杜小生也平静地抱胸站立,问道:“为什么我在外面叫你们,却没有人回应?”
“可能是水流声音太大了吧。你的声音混在里面,我们根本听不到。”花伢无奈地摊了摊手,似乎理亏的并不是他。我也没有办法,叹了口气,又问:“那你为什么不出去把这个消息告诉我,我就不用这么担心了……”
花伢还是那副表情:“我本来以为你会老老实实地呆在外面,等到水退下去之后再出去,没想到你会进来找人。”
“好了。别再说了。”尉无过不耐烦地打断我们。他从天窗往上看了看,道:“不管还有多久才能退潮,都现在这里休息一下,保存体力。”
既然他都这么说了,我和花伢也没有别的意见。虽然我还是对他隐瞒我这件事耿耿于怀,心里有些不服气,却也没办法,总不能在这个时候打他一顿,浪费我的体力。
在这里没有天黑和天亮之分,我甚至怀疑外面的天空也不是真的天空,而是一种东西制造的景象而已。不过无论如何,这些都不重要了,我马上就会离开这个地方,回到原来的生活里去。这样想着,我也逐渐平静了下来,尉无过和杜小生不是能够闲聊的人,我们四个缩在这间小屋子里,谁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