冲在最前面的约四五千骑右帐骑兵伤亡惨重,随后一波又一波的兵士涌来,终于用血肉之躯铺平了右帐王庭前进的道路。
其中的残忍画面一再上演,且难以想象。
当右帐王庭骑兵统领马哈dá_lài看到左帐百姓已经向北方逃命之时,他更加的笃定此役必胜。
如此看来,之前的伤亡代价都将是这场伟大战争的一个小黑点而已,根本不会动摇到他在右帐军中的地位与影响力。
与他有着同样想法的还有那些个冲锋在前的骑兵兵士们,在看到敌人溃退之后,胜利的喜悦冲昏了他们的头脑,此时的右帐骑兵根本没有什么队形可言,散乱异常。
前后战线被拉得很长,犹如一道巨蛇蜿蜒前行。
庆格尔泰所率领的三万三千八百六十四骑左帐骑兵终于在此时动了起来。
与方才的慢腾腾地冲锋不同,现在的他们借着草甸的北方缓坡,将速度提到了极致,他们的铁蹄一旦与敌人相遇,便是一片血花溅起。
直到这个时刻,营地里的荒人已经明白,左帐王庭里的三万骑兵舍弃谷底选择登上草甸,不是想要逃跑,而是想要诱敌深入。而且他们的溃逃也是一种蓄势。
三万左帐骑兵的启动,给战斗打入了一剂强心针。本是摇摇欲坠的左帐王庭,重新找回了胜利的希望。
相较于左帐的三万骑兵,右帐王庭的兵士则有些大惊失措。因为他们完全没有想到庆格尔泰这个老匹夫竟然会给他们耍奸计。由其是现在,他们的阵形乱成了一锅粥,前面的骑兵冲得过于靠前,后面的骑兵则在慢吞吞的跨过同伴们的尸体!首尾不能相顾,自然是必败无疑!
无论右帐王庭骑兵大统领马哈dá_lài是如何叫喊,都起不到丁点儿作用。
但这依然不能让他们完全失去战斗的信心。
因为东北方的大部队还没有动。只要他们一旦加入这场战斗,左帐王庭的结局便已注定了。所以一些右帐王庭的兵士在死去的刹那儿,脸上依然扭曲着微笑,在他们的笑容里,他们似乎看到了敌人会有同样的下场。
左帐王庭庆格尔泰的骑兵一动,在左手方草甸上监视压制左帐骑兵的那三万余骑右帐骑兵便动了,这些右帐的骑兵是乌拉特的禁卫军。拥有着最为强大的战斗力。
他们以最快的速度冲下草甸,想要从斜刺里兜一个圈,从侧面截杀左帐王庭的普通百姓,然后来个围魏救赵!
而他们没有想到,这些左帐骑兵竟是没有沿着斜谷中央而行,却是对于自己帐下的百姓性命不管不顾,竟杀得方才自己西北方的右帐骑兵大败。
这三万余骑兵的统领不是别人,正是右帐王庭的可汗——乌拉特!
乌拉特眼看着无法追上庆格尔泰,更是挥动马鞭,连声唿哨,加快了速度,一时间,蹄声如雷,万骑狂奔,追下了草甸。
在乌拉特的心中:以骑兵对战步兵,必胜无疑。更何况对方的民众虽多,却大都是手无寸铁的普通百姓,根本不可能阻挡住他三万铁蹄的去路。
所以对于战场上庆格尔泰的异动,他根本没有太多的担心,反而想以最快的时间,冲杀过去,想着砍下庆格尔泰的人头以祭奠右帐王庭此役英勇死去的战士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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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冷的秋风吹打在脸上,却让脸颊变得有些滚烫。
林落凡听着后方传来的惨呼声,知道那是敌人的哀嚎,那是庆格尔泰老将军为整个荒人与左帐之人吹响的胜利的号角。
心情略定之余的他突然想到了一个很奇怪的问题。
人们常说,寒风似刀。
若是寒冷的秋刀都只能把他的脸刮得微烫,那是不是意味着那个人的脸皮该有城墙般的厚实与坚硬?
每临大事有静气,这是形容某些人类优秀的气质,但气质向来是后天培养的。
上一世的林落凡可以说熟读五经四书。
这一世的他自幼几经生死。
这一切的一切,让他似乎突然悟透了很多人没有悟透的人世间至真道理。
更让他会习惯性想些有的没的的乌七八糟的事情,然后在面临生死之际会强迫地将自己的心情归于极致的平静。
就像他此时面对着呼啸而至的右帐铁骑而那般平静一般,纵使被草原的寒风吹着,他面上的表情也不曾颤抖一丝一毫。
“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
此语出于苏洵《权书心术》。用来形容一个人沉着镇静,遇事不慌。
他还一直记得曾经上一世的语文老师在讲解这句话时候那种语气与神情。
那时的林落凡对于一个能做到这种心境之人是怀着某种崇敬与畏重之心的,而现在的他却可以轻松地做到了这一点。
然而这并不值得一个人多么的骄傲,因为只有经历过的人才会明白:这是多么痛的领悟。
“开弓”
“放”
随着一名荒族长老的长音划破长空。
荒人手中的箭枝离开弓弦,伴着某种规律的旋转,隆起在空中画着圆弧,箭头在空中摇摆不定,羽尾也在摇摆颤微,数千数万枝箭羽沿着某位荒人长老手中所指的方向,离弦而出,撕破了眼前的虚空飞向远方。
万千的箭雨依着一个特定的方向,在达到某个高度后,划出了一道优美的弧度,纷纷坠落。
箭头轻触在了右帐王庭人们粗糙肌肤之上,就像撕破白纸一般,轻而易举,扯开他们身上的血肉,带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