韦涓这才二次伸出手去,抓住匪徒右腕,连着抖了两抖,只听到“喀喀”连响,肩、肘、腕三处骨骱,全在他抖手之下脱开,这一手虽非分筋错骨的手法,但是异常干净俐落,匪子泻虚了的身子,骤然间脱了三处骱,痛得他凄厉地嚎叫起来,两鬓与额上,一颗颗的冷汗直冒。
可是他咬紧牙关,就是不吭气。韦涓还在等着,而姑娘可有点不耐烦了,娇躯儿一窜过来,骈指连点“气愈”、“气晦”**,匪徒原本气弱,再经闭此**,呼吸之间,全都感到不易,这办法虽不痛苦,却有死的威胁作用。
其实,凡在江沏上闯的人都有宁死不输嘴的硬劲,姑娘这一手并没见效,而韦涓也在意料之中、他安详地伸出一只手来,大拇指按住“肩井”,食指钩在臂腋下,微用力往外一拉,姓韩的匪徒便似杀猪般惨叫起来。
匪徒经此一整,神色间似见怯态,韦涓趁机冷笑道:“姓韩的,冤有头,债有主,无影伯乐袁方和打发你来卧底,你只是奉命差遣,没有你多大的干系,只要你实说,我们自会找姓袁的去,你犯得上替人受这个活罪吗?何况,咱已把底摸清了。”
匪徒在听到韦涓说出“无影伯乐袁方和”的名字,一震之后,立刻嗒然若失,再加上牛边身子彻骨的酸痛,无奈喘息着道:“你既然知道我姓韩的,是无影伯乐袁方和打发来的,何必再逼着我现丑呢?……姓王的,你先解了我这条筋,让我喘口气再告诉你们。”
韦涓很爽快,立刻动手把这条大筋接回原处,顺手拍上三处骨骱,匪徒咬牙硬挺,半晌酸痛稍减,才实说道:“事情是这样的,在一个月前,有人来这一带踩盘,发现了这片新创的牧场,更看到了牧场中姑嫂两位,因此……”
这匪徒说到这里,目光中露出愧色,对姑娘与韦涓瞥了一眼,脸上也带着一点害怕的表情,重重地“唉”了声道:“咱可是奉命差遣,事情是姓崔的身上所起,袁方和被他说动了心,准备把嫂子与姑娘劫持回去”
华姑娘面上红霞陡飞,柳眉疾挑,挥玉掌往这匪徒颊上刮去。韦涓连忙横身一拦,劝道:“这位韩朋友很光棍,事情又与他无涉,人家既然把底揭开,咱们就该把他当好朋友看待。”
韦涓说着,暗向姑娘递了个眼色,又扭身对匪徒道:“我再跟朋友打听一件事,贵当家准备用什么手段对付牧场,是不是由朋友作内应?”
匪徒面上现出为难之色,望着韦涓半晌,迟疑地道:“照说,把头既把姓韩的当好朋友看待,问到我头上,就该实话实说,但话说回头,在江湖上闯,就是凭义气,我已然泄底求生,难道王朋友非逼我陷于不义不成?”
韦涓咬咬牙,知道再逼也是枉然,他眉头一皱,毅然道:“既然韩朋友这样说了,姓王的若再逼你,就显得不够光棍,现在你静静的休息几天,几时能下地,你就自己离开牧场。”
匪徒做梦也没有想到,自己落在人家手里,能这样轻易的释放,微怔之下,不禁大为感动。韦涓在说完之后,已伴着华姑娘退出屋去,方待把门带上,突然听到姓韩的匪徒语声颤抖地叫住他,韦涓扭头对华姑娘作个得意的微笑,姑娘这时挨着他很近,她仰着头对韦涓努努嘴巴。
于是,华姑娘停在屋外,由韦涓一个人回到屋中,面上现出友善的神色,对这姓韩的道:“你放心吧,姓王的说过就算,能走时自管走好了。”
姓韩的匪徒现出一片感激之色道:“把头,你真是江湖上的好男子,我现有一个办法,或可把这场事压下去,把头能知道咱们的底,这一定是快马赵大告诉你的。”
韦涓含笑颔首,姓韩的继续说下去道:“你就把我捆起来,打发一个人送回咱们垛子窑。”
韦涓明白他的用意,不禁皱眉道:“那样办不是教朋友太难堪了吗?况且……”
韩小保连忙拦着韦涓道:“那没什么要紧,只要照着我的话办,无影伯乐袁方和即使不死心,他也不能再暗地里捣鬼,那时,凭把头手底这份功夫,不难把他制服得甘心而退,何况,我回去后也可相机劝劝他息了这个心。”
韦涓沉思了一会,断然地答道:“好,我决定遵从朋友的话办,委曲之处,容后补谢,但你身虚乏力,要办也得捱到明天,你安心休息着吧!”
韦涓说完,很高兴的退出屋去,顺手把门给带上,华姑娘带着神秘的笑容迎着他,韦涓方觉诧异,隔屋木门缓缓一开,房内闪出一人,赫然是姑娘的寡嫂。她出屋后也没出声,冰冷呆板的脸上,意外地对韦涓展出一丝赞佩的笑容,返身往她们小院子内退回去时,又向韦涓招了招手。
这使韦涓有点受宠若惊,呆呆的反而不知如何是好?
一只柔如无骨的玉手,紧紧地抓住他的右腕,韦涓身不由主地被华姑娘拖进了牧场的禁地。
韦涓进了小院内客厅上,华姑娘的一对侄儿女已高兴地围了上来,“叔叔,伯伯”亲热地唤着,不禁使韦涓想到了甥孙女玲儿、甥孙琮儿。甥孙女玲儿已随着她祖父与母亲离开星宿海,不可能有何意外,但琮儿却从自己亡姊手上落入武当七子之手,岩洞崩陷,十之八九是遇难了。
他想到这里,不禁五内如焚,紫黑的脸上,涌起了一片惨淡之色,抱着姑娘的侄儿,似已神游物外。
天色渐近黑昏,牧场上第一天的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