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落之时,刚好过雁门关。但见此处雄关漫道,果然不愧“天下九塞,雁门为首”之说。但见四处乱石嶙峋,沟壑深不见底,也不知道有多少英雄好汉埋忠骨于此。郭荣虽然是第一次经过这里,但却听过很多关于雁门关的英雄故事。如今终于见到传说中的雁门关,不禁肃然起敬,目光注视着一草一木、一山一石,心中皆充满感叹。进入雁门光后山路渐渐崎岖起来,马车慢行。又走出一段,但见一处平坦地上,一座客栈耸立如山。
魏小鹏一声惊呼:“少爷,前面有客栈。”郭荣早已看见,客栈的招牌在黑夜中已被照亮,一个大大的“义”字分外醒目。朱义萱探出头,见之,喜道:“这个客栈这么大,一定有什么特别之处,今晚就住这里吧。”孙普却道:“少爷,依孙大看来,不可住这里。”郭荣还在思忖,却听朱义萱喝问:“为什么不可住这里?孙大哥,你可别乱说话,扫了本姑娘的兴致。”孙普立即住口不说话。
魏小鹏急忙在旁道:“朱姑娘,孙大哥担心是黑店,也是为大家好。”朱义萱道:“即使是黑店又如何?咱们有孙、钱、陈、陶、魏五大高手,还有天下无敌的少爷荣哥,还怕区区一间黑店?再说,人家灯火通明,哪里黑,怎么会是黑店呢?孙大哥妄自行走江湖多年,却连这一点都看不出来,真是笑话!”孙普任由他数落,却一直闷不出声。郭荣笑道:“萱妹说的对,咱们今晚就住这里。如果是黑店,正好为民除害。”说着,孙普在前,奔向义栈。
但见客栈里灯火通明,喧嚣震天,热闹非凡。大堂里尚有十余桌的客人正在吃喝,满桌大盘肉菜,桌边、地上横七竖八放着许多空酒壶,猜拳声、酒杯相碰声,声声入耳。大堂中央搭起一个高高的两丈见方的舞台,目前尚空荡荡无一物。看来这里除了吃饭喝酒之外,还有精彩的表演。有些人已经吃完,桌面上只剩下光盘、光碗或残羹冷炙,但兀自坐在那里不舍得走。有可能是住店的客人,也有可能是等着看表演。小二光着膀子满堂穿梭,吆喝声阵阵。外面天寒地冻,白雪铺天盖地,而这里面却热火朝天,令人目不暇接,完全是不同的两个世界。
郭荣等七人坐落在一个角落里,靠大堂中间的桌子皆已坐满,只剩下边角才有少量空着的桌子。坐定后,小二过一阵后才上前询问要哪些酒菜。魏小鹏率先道:“凡是好吃好喝的都上,大爷有的是钱,只图吃喝个痛快,从不问价钱。”朱义萱瞪他一眼,道:“又不是你的钱,当然不用问价钱!”魏小鹏笑道:“我家少爷的钱,难道不就是魏某的钱么?呵呵呵!”朱义萱“呸”一声,道:“好不要脸!倒真的认荣哥少爷,还真好意思做一个下人!”魏小鹏不想和她斗嘴,只扮个鬼脸。
说话间,但听琵琶音响起,响彻大堂。众人循声望去,却见舞台上撑起一笼细纱,有一个人影坐在里面,似乎正抚着琵琶,透过细纱映出身影。但隔着细纱,根本无法看清样貌。琵琶音响起一阵后,又渐渐落幕。接着,又见细纱里那人弹奏起弦琴,丝丝入耳。郭荣本来听得琵琶音感觉有些熟悉,正在猜想在哪里听过,却突然又换作琴音,但觉无味,见酒菜上来,于是吃喝起来。
朱义萱道:“这琴也不过如此,还没有琵琶好听。”魏小鹏只顾着自己大吃大喝,对旁人却视若无物。朱义萱见状,道:“喂,奴才,别那么急,小心噎着。”魏小鹏哪里理会她,只顾着大口吃肉、大口喝酒,吃得不亦乐乎。朱义萱见他不理自己,而孙普等人也只顾自己吃着,没有任何人理会她,不禁翘着嘴,道:“荣哥,干嘛你们都不理我?”郭荣犹似如梦初醒一般,道:“哪里没理你?大家肚子都饿了,忙着吃呢。”朱义萱道:“看你发呆的神情,似乎在想什么?难道你在想,那笼细纱里究竟是什么样的一位姑娘?美若天仙,还是丑陋至极?”郭荣笑道:“萱妹,你怎么就断定是一位姑娘,难道没可能是一个男子吗?”朱义萱道:“本姑娘就没见过会弹琴又会抚琵琶的男子。你也只会吹笛,会抚琵琶么?”郭荣自然摇头。朱义萱继续道:“我看那笼纱里的姑娘一定丑陋至极。”郭荣问道:“为何如此说?”朱义萱笑道:“如果美若天仙的话,那肯定不需要那笼纱来遮丑啊!”说完,得意的笑起来,逗得郭荣也笑着摇头。
这时,但闻锣鼓声响起,见舞台下五六个壮汉站作一排敲锣打鼓,好不热闹。朱义萱道:“咦,还会有什么表演?”话音刚落,但见一个少爷翻着筋斗跳上舞台,又继续绕舞台翻滚一圈,这才站定。却画一个大花脸,无法看清样貌,看画的脸谱,似乎是孙悟空,挤眉弄眼,搔头举手。郭荣一眼看去,却有点熟悉的感觉,特别是刚才翻的那一圈筋斗,似曾相识的味道油然而生。那少年抱拳行礼一圈后,立即又耍起拳脚功夫来。郭荣看去,但见拳脚生风,呼呼有声,或上跳,或打滚,却不是自己记忆中的样子,便没再去注意,只顾着吃喝起来。
魏小鹏已吃个半饱,终于慢下来有空闲说话,在旁道:“朱姑娘,郭少爷的话肯定不会错。我看那里面就是一个男子。”朱义萱瞪着他,怒道:“滚一边吃你的肉去!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魏小鹏反而笑道:“我的姑奶奶,你以为自己真的是少奶奶啊!呵呵,告诉,郭少爷可有自己的心上人,他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