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德县县衙正堂之内,崔文卿、折昭、苏轼三人各坐八仙桌一端,话题渐渐展开。
折昭心内疑惑深深,张口就直接开门见山的问道:“夫君,你究竟有何妙法,可以提升北地四州的钱税收入?莫非还是准备依靠河东银行发行贷款聚财乎?”
崔文卿笑着摇了摇手,言道:“娘子,银行之业所赚取的钱财虽然很多,然却无法保持五十年内持续不断的收益,且银行业所富的乃是朝廷,而非百姓,故此,我又想到了三条生财之法,可以为北地四郡的百姓,特别是江南路异地安置的百姓获得巨大利益。”
苏轼哈哈笑道:“文卿兄妙计连连,还不快快为我们拆解一番这三条妙计为何?”
折昭轻轻点头,虽没有开口,然炯炯目光却是盯着崔文卿不放,自然是静待下文之意。
崔文卿也不多说言语,直截了当的开口道:“我说想到的这三条办法,全都是为百姓们设想,先说第一条,便是发动百姓们养猪致富。”
“养猪致富?”苏轼和折昭同时一惊,露出了不解之色。
崔文卿口中的“猪”乃是百姓们较为通俗的叫法,而在官方语言中,“猪”一般叫作“彘”,亦或是“豚”,均是代表猪的意思。
自两晋南北朝之后,养猪业渐渐兴起,特别是在南方百姓的家中,也有人会养猪。
然因猪肉腥膻搔臭,故而猪肉被誉为是贱肉,价格也是非常便宜,寻常富贵人家根本就不会吃猪肉,而猪肉通常都是那些穷苦百姓打牙祭时偶尔吃一点而已。
就拿目前大齐来说,主流肉食还是以羊肉为主,至于猪肉虽然也有贩卖,然数量极少,且完全上不得台面。
故而当听到崔文卿所养猪的时候,折昭和苏轼都是一幅惊讶之色。
崔文卿心知这个时候的猪肉不会被如折昭苏轼这样的贵胄人士所接受,笑了笑再次肯定言道:“对,我说的的确是养猪致富。”
折昭从惊讶中回过神来,好气又是好笑的言道:“夫君,先不说猪肉非是咱们大齐人惯吃之肉,单是这猪肉的味道,就令人难以下咽,百姓们若是大规模养殖,岂不非常愁销路,何谈能够为之致富?!”
“对,”苏轼满是忧愁的点头道,“文卿兄,猪肉这东西虽然我从未吃过,然却听很多人说过,这类肉食乃下作之食,只有那些穷苦人家吃不起牛羊肉时,才会稍事吃上一些解馋,而我们大齐养猪的百姓更是少之又少,如何能够凭借养猪致富呢?”
崔文卿笑道:“两位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其实猪肉的味道并不难吃,相反,还非常不错,而目前猪肉之所以会带上腥膻搔臭的味道,乃是百姓们尚未掌握骟猪的技术。”
“骟猪?何意?”折昭听得不明不白,连忙开口询问。
听到折昭这个问题,崔文卿多多少少有些尴尬,言道:“所谓的骟猪,通俗点来讲,就是阉割去势,就如同将一个正常的男人变作太监那般。”
话音落点,苏轼陡然觉得胯下一紧,顿时凉悠悠一片,被崔文卿突如其来的这句话弄得呆住了。
而折昭毕竟是未经人事的少女,乍听此言娇靥顿时腾升出了两朵动人的红晕,羞得几近无地自容。
一时之间,正堂内的气氛多多少少有些尴尬。
崔文卿也知道在折昭面前讨论这个问题有些失礼,然为了养猪致富大业,他也只能直言不讳的言道:“娘子,骟猪关系甚大,咱们既然是认真讨论,那就不要太过规避,就当作普通问题来讲便可。”
折昭俏脸红晕依旧,美目白了崔文卿一眼,却沉默不语,显然默认崔文卿的说法。
而苏轼为怕尴尬,连忙笑着圆场道:“既然是议事,的确不用太过拘礼,呃……我曾听闻漠北草原的鞑靼人喂养战马,便是马生下来之后,第一、二年间在草地上进行精心骑乘训练,使其饱食青草,膘满体壮,长出四齿即阉割去势,这样早去势的马矫健勇壮,而且有力柔顺,能耐寒冷气候,奔跑很远路也只出很少汗,任何远征都耐得住,莫非文卿兄骟猪与鞑靼人骟马有异曲同工之妙?”
崔文卿笑道:“骟猪骟马可是不同,其实骟猪之法也是我在一次偶然之见听别人提及,并验证的确如此之后,眼下方才能够说出来商量,所谓骟猪,便是公猪猪仔尚是幼时的时候,将其阉割去势,从而能够确保长大后的公猪猪肉肉质鲜美可口,并丝毫没有膻味臭味,以此能够让人食用。”
此议太过令人羞涩,折昭心内虽则满是疑问,然也不好多问,只能目光怔怔的望着崔文卿,静待他的解释。
苏轼想了想,首先提出疑问道:“文卿兄的意思是将公猪猪仔去势之后,就能确保肉质鲜美,不再有异味对吧?”
崔文卿出身于农村,乃是农民的儿子,自然懂得这些,点头道:“不错,只要去势干净,猪肉一点异味都不会存在。”
“可是文卿兄,即便如此,猪肉也是百姓们口中的贱肉而已,况且我曾听闻猪仔也不甚好喂养,增肥缓慢,产量低下,何能与咱们惯吃的羊肉竞争?”
“苏兄,你可知农人将一直羊羔养大,一般须得多久时间?”
苏轼略作沉吟,言道:“大概十个月左右吧。”
“一般能达到多少斤?”
“大概二十五斤至三十斤。”
“呵呵,其实养猪所费的时间与养羊也差不多,差不多也为十个月左右,但是你可知成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