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孙祁烨在寻过一圈后,才知道自己是被骗了,但好在他留在赵怀琰身边的人已经传来了消息,说找到阿慕了。
“王爷,咱们回去吧。”一侧的小厮看他知道林锦婳被找到的消息后,那股欣喜和失落,有些不忍心:“王爷,您回到进城去,到底太妃还在那儿呢。”
“她在与不在,都不重要了。”长孙祁烨浅浅一笑,她在又如何,不过是成日想着利用自己罢了,便是不在,似乎也没那么悲伤。
小厮见状,心里轻叹了口气,才道:“您可是想去见见皇上和皇后娘娘?”
“不必了。”长孙祁烨急急说出口,但说完,心里那股后悔却憋在心里,憋得他生疼。
他怎么就差了这一步,明明可以比赵怀琰早一步找到阿慕的,这样,他也许还能带着她离开这些纷纷扰扰……
想到这里,他只觉得胸腔一股刺痛传来,而后喉头便涌上了一股腥甜的味道。
一侧的人见状,立即要去请大夫,长孙祁烨却只是摇摇头:“不必了,没事。”
“可是王爷……”
“去备马车。”他轻声说完,便提步往外去了。
才下过雨,空气里还弥漫着泥土和花草混合的香气,让人觉得踏实又安心。
只是昨夜雨大,将廊下未来得及收回去的花都打得零落了满地。长孙祁烨自认不是多愁善感之人,可如今也觉得那些伤春悲秋的诗词当真是贴切起来,落红不是无情物,化作春泥更护花。
他浅浅一笑,心里似乎有了决定。
很快,马车备好,他也乘着马车一路快速往前去了。
出了小镇不远的官道上,很快便有刺客围了过来。
长孙祁烨远远便察觉到了动静,等马车不得不停下时,才终于开了口。
“现在想要抓我的人,是皇叔吧。”他轻声道。
外面的人闻言,对视一眼,这才围着他的马车,跟他道:“殿下,我家主子想见你。”
长孙祁烨嘴角勾起:“拿我当诱饵,迫使皇上交出阿慕,对吗?”
那些人没出声,长孙祁烨也知道自己猜的八九不离十,自己这个皇叔,多年不见,还是这样的冷漠无情呢。
他掀开车帘,看着面前的人道:“今日要么杀了我,要么放我走。”
那些人见状,只得为难的道:“殿下,对不住了!”说罢,一群人直接扑了上来。
长孙祁烨也带着些人,但跟长孙玄隐的人相比起来,只是螳臂当车。
长孙祁烨既然知晓长孙玄隐的目的,自然不会由他带走,转身便出了马车,快速往一侧的山上而去。
他体内的余毒未清,但要上山却是简单,但唯一没想到的是,长孙玄隐早已经在山上等他了。
他才到山崖边,便看到一身墨衣立在崖边的长孙玄隐,风将他的长袍吹起,平静的面容,仿佛立即就要羽化而去一般。
越是如此,长孙祁烨越觉得愤怒。
“皇叔如此戏弄我们,觉得很好玩吗?”他寒声问道。
“你们以为是戏弄吗?”长孙玄隐浅浅一笑,看着这山崖下升腾起的云雾,道:“从被赶出西夏开始,我便对你们无情也无恨了,说是戏弄,倒不如说是你们只不过是我前行路上一颗挡脚的石头而已。”
“是吗?”长孙祁烨冷漠一笑,长孙玄隐却是侧身笑看着他:“跟我回去吧,最起码,你身上的毒我能解,你还能好好活下去。”
长孙玄隐说完,林子里他的人已经出来讲长孙祁烨的后路全部堵死了。
长孙祁烨头也没回,薄凉看着他:“做一个无情之人,日子好过吗?”
“不好过。”长孙玄隐当然知道不好过,可不好过也得过。
“那你为何还……”
“日子不好过,就要去死吗?”长孙玄隐依旧淡淡笑着,看不出任何的喜怒悲伤。
长孙祁烨望着他的脸,一瞬间有些恍惚,仿佛眼前这个人一直淡淡笑着的人,身体里藏满了悲伤一般。
可即便如此,自己也不能成为赵怀琰和阿慕的累赘,他要拿自己当诱饵,自己这条残命早已该死了。对他来说,日子不好过,那就不过了。
他轻笑起来:“皇叔这么多年,其实还是很介意当年被赶出西夏吧。”
长孙玄隐看着他温柔的笑,介意吗?想来是介意的,只是他早已催眠了自己,告诉自己不必介意。
这世上能让他在乎的东西不多,只有那么几样而已,皇兄已经死了,宫家也家破人亡,江茵儿的下场更是凄惨,他不想再浪费自己的时间和精力去仇恨了。
想到这些,还不等他开口,面前的长孙祁烨却已经趁着这一瞬间,转头跳下了这万丈深渊。
“祁烨!”
长孙祁烨没有答话,任由身子不断的往下坠落,他看得到他那一瞬间流露出来的惊惧和伤心,可那又如何?他只是不想成为阿慕的负担,既然自己什么忙也帮不上,那他与其成为阿慕的绊脚石,倒不如早早了此残生。
阿慕她在皇兄身边,一定会很安全吧……
他坠入万丈迷雾,仿佛还能看得到迷雾中那红衣翩然的女子,朝他一笑,阳光明媚,只是她身边早已执她手之人,那个人,是他此生都无法企及的皇兄。
山崖上,长孙玄隐只觉得钻心的疼。
苦莲连忙扶住他担心道:“师父,您怎么了!”
“他怎么敢……”长孙玄隐想不通,就连自己都能一直努力的活着,为何长孙祁烨会选择毫不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