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淡定看了眼江妃,再看悲伤的长孙祁烨,唇角扬起一丝几不可见的笑意。
皇帝的驾崩并不突然,宫里宫外早在以前就已经开始准备了,所以如今也是不慌不忙开始处理起丧葬之事,至于长孙祁烨的洞房花烛也直接省了,朗月夏萝更是以太子妃的身份参加了长达七天的丧葬礼。
这七天的时间,所有人都忙得晕头转向,根本无心来找林锦婳的麻烦,她也算是得了一些些的空闲可以做别的事。
一早赵怀琰匆匆回来了片刻后,便又去葬礼上了,今日是最后一天,他已是摄政王,要处理的事情不少。
墨风过来请安时,悄悄跟林锦婳道:“王妃,已经按您的吩咐,都看住了。”
“很好。”林锦婳收回她递来的赤虹玉,看了看,重新收了起来,才道:“从今日开始,她们是怎么跟外面的人联系的,暗语是什么,接头人是谁,你都要细细查清楚,千万不能叫他们发现。这几个人也如往常一般对待就是,不要打草惊蛇。”
墨风知道她心里素来有计划的,也不多说,只点点头:“奴婢明白。”
正说着,墨月才终于回来了,不过丞相之子的事情似乎并没有那么好处置。那位丞相大人看似温和,实则并不简单,丧子之痛,即便不是墨雪杀的,这笔账他也算在了墨雪的头上。
“现在奴婢已经让墨雪先隐姓埋名藏了起来,但奴婢担心,丞相爷会将这事算在您的头上。”墨月担心道。
“到底是亲生儿子,这件事你再让人去查查,看看到底是谁下的手。”林锦婳道。
墨月颔首,却也给她带来了好消息:“袁小公子现在已经到了京都了,奴婢先去见了他,已经跟他说好,不必来见您,直接悄悄带着徐夫人和徐小姐离开。”
林锦婳浅笑;“那就好。”
“袁小公子还让奴婢把这个交给您。”说完,拿出一块玉佩和一封信来。
信封是拆开过的,林锦婳看着信封上的‘父亲亲启’便知不是给她的。她将看了看那玉佩,总觉得有些眼熟,但又想不起是谁,只得先去看信。
只是这行越看,她的心越沉。
果然,赵阚一直没死,而且还跟某个强大的势力勾结在了一起,打算对怀琰动手!
“王妃,这信是谁写的?”墨月看她面色不对劲,不由问道
“是袁郡主,这信是一个月前写的,那个时候她还被困在赵阚身边。”林锦婳又看了看这信,信里还提到了父兄,难不成赵阚和他背后的势力已经发现了他们了么?
墨月有些担心,不过正想着,就见翠婶儿笑眯眯的走了进来,还拿来了一堆的小衣裳。
林锦婳一看到这小衣裳,下意识的就紧张起来,却听翠婶儿道:“这是方伯那老头子拿来的,说是之前您绣了落在七皇子府的,他今儿收拾你房间的时候发现了,便给送过来了。”
林锦婳这才松了口气。
她思来想去,总觉得这样子不是办法,总不能成日的担心个没完,让她都不能彻底冷静的做决定了。
“去备马车。”
“王妃要去哪里?”
林锦婳面色沉沉,心里却知道,长孙玄隐八成跟那幕后的所谓势力有所纠缠。
长孙玄隐若是此番回来,是为了报仇的话,皇帝如今已经死了,他的仇也报了一半,应该也不会刻意再对自己好,而露出真面目了吧。
她去时,还特意带了不少的暗卫跟着,可等到了长孙玄隐所住的小院时,才瞧见等在门口的清幽。
清幽看到她过来,笑道:“师妹,你终于来了。”
“你知道我会过来?”
“是师父知道。师父还说,你必是有问题过来的,不过师父说了,让你不要急,事情一步一步慢慢来,才能看到乐趣。”清幽笑道。
林锦婳看他笑意盈盈的样子,总觉得这笑容下藏着寒意。
她看着清幽:“我何时还能再见他?”
“很快。”清幽笑着说完,锁好了院门便走了。
墨月想跟上去,却被林锦婳拦了下来:“他不会让你找到他的。”他一直神神秘秘,让所有人都看不清他的真面目,是为了遮掩什么么?可是事到如今,难不成他还不想承认他是回来报仇的?可若真的不是报仇呢?
林锦婳面色沉沉。
她转过身看着这长长窄窄的巷子,一眼望到头是条死胡同,左右两边各有路,却不知道通向哪里,就如同她现在的处境一般。
“你是钺王王妃?”
她正想着,一道稚嫩的声音传来。
林锦婳一转身,便见到个粉雕玉琢的小孩子。
她才要点头,就见她眉心忽然开始发黑。
她心道不好,立即取了赤虹玉下来放在小孩的眉心,而后便看到一条黑色的蛊虫从她手腕处钻了出来,吓得后面跟来的仆从们一声尖叫。
“萍萍!”
华衣妇人焦急的声音传来,而后这小女孩才哇的一声哭着回头扑到了她怀里。
妇人抱着小女孩好生安慰了一番,才看着地上的蛊虫,又看看林锦婳,咬咬牙,转身便走了。
墨月皱眉:“她是丞相夫人。”
“这蛊虫在小女孩身体里已经养了一段时间了。”林锦婳看了眼这蛊虫已经隐隐泛红,可见丞相府必然也有厉害的蛊师存在。朗月夏萝到底想做什么?
“南疆的皇位争夺已经十分激烈了。”
转角转来一道冷冷的男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