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小年起衙门就不再正常营业,当官的也是人,也要过合家团圆过大年。要不是有莫镇长这重关系,也不可能请到那么多专业打手。
刘三和春花娘自然对莫镇长谢了又谢,又请合家老小来家里玩。至于莫家女眷爱不爱来另当别论,反正客套话是一定要说的。
莫敬贤自有狐朋狗友,但是他最亲密的好朋友一直都是韩孝宗。走亲访友尽了本份后,莫敬贤就老着脸皮过赵家村找韩孝宗玩耍,也不管人家初初落户安家有诸多不便。
唐二儿运气好,衙门在歇业,不能正常履行职责,他还能多活几天。当然,这种死牢生活肯定不美好。
而唐二儿的家眷过得就更加不美好了。
唐二儿自发了迹,把老娘接了来过活,又有老婆儿女,还有数名如花美妾,庞大的一家子坐在一起得好几桌。旧年一大家子过大年,诗酒美食,唱戏跳舞,说有多热闹就有多热闹。
今年一家子人却冷冷清清凄凄惨惨戚戚,哭喊着叫救命。
唐二儿一倒台,愤怒的乡民就发作了他的亲眷,同样游乡示众,或打或骂,极尽折辱之能事。唐家人平日横行乡里,无恶不行,有此结果也算是应有之义。
除却唐二儿,唐二儿一大家子人窝在冰冷的土地庙里,衣衫褴褛,神情麻木,绝望地幻想着以前的好日子。
“婆婆,我饿,我痛,我冷!”小孙子向平时最疼爱他的唐婆子求安慰。
唐婆子脸上青乌交错,是挨打后淤血不散之故,她的神情木然,眼里有恶狠狠的东西在闪烁。
小孙子看不懂人脸色,又嚷叫起来。
唐婆子挥手一把掌打过去,骂道:“老娘也饿,也痛。也冷!滚一边,找你娘去!”
小孙子吓得尖叫一声,昏倒在地。
唐二娘子啊地短促地一叫,抱起幼子。紧贴着,低垂的眼里既有对唐婆子的惧怕又有说不尽的恨意。
这样下去,就要被打死了。得想个好办法,至少能够逃离这里。对付男人什么办法最好呢?当然是女人!
唐婆子梭子一样的眼将狭小土地庙的人扫射了一圈,发现除开几个孙字辈男丁。其余皆是妇孺。
心中又是一万遍后悔,当初不该贪图唐二儿的钱财,死活要跟了来养老,要是跟着老实的大儿子,她至于落到此般田地。
唐二娘黄脸婆子,直接无视。
唐二儿的数名小妾同样乌乌青青,再无美貌可言。不可行。
唐二儿的大、二女儿同样脸上有伤。
只有唐二儿的小女儿唐娇娥因是女娘,心地善良,年纪又小,才幸免于难。
唐婆子像毒蛇一样盯着唐娇娥。计上心来。
唐娇娥吓得魂不附体,躲到唐二娘身后。
唐二娘不知老婆子又要作什么妖,恶恨恨地回视唐婆子。
唐婆子裂开干裂的嘴辱,露出布满牙诟黄褐色的牙齿,阴冷地道:“就是你了!”
唐娇娥抖着身子不敢看唐婆子。
唐二娘捏着拳头,朝唐婆子低声厮吼着:“畜牲!那是你亲孙女啊!”
唐婆子闪电一般从唐二娘怀中抢去小孙子,“信不信,我掐死他!”
“那是你最疼最爱的小孙子啊!你怎么下得了手!啊,我和你拼了!”
唐婆子捉起孙子的后腰,作出投掷的动作。
唐二娘立马停下。惊恐的盯着唐婆子。
“畜牲啊!畜牲啊!天老爷,我上辈子是作了什么恶,才嫁到唐家啊!”
“呵呵,现在说这些。晚啦!说句话,干不干?”
唐二娘子血红的眼睛盯着唐婆子,硬是不说一句话。
唐婆子转脸对唐娇娥大声喝,“干不干?!!”同时将小孙子举过头顶。
小弟弟在唐婆子手里不住挣扎哭叫,眼泪鼻涕飞贱!
唐娇娥只觉得喉咙里塞进一团稀泥,既呼吸不过来。又被刺得发痒难耐,眼泪涮地一下就飙出来。
“干!我干!呜呜呜!”
唐婆子狰狞一笑,“好!去洗个澡,换身干净衣服,我教你怎么做!”
唐娇娥木呆呆地打了一桶井水,散发出热气的井水浇在身上,没有丝毫温暖。洗了一桶,又是一桶,又是一桶,再擦拭干净。换上一套干净的衣服。慢慢地朝她以前的家走去。
唐娇娥走出了门,唐婆子盯向唐二儿的女儿和妾室。后着在唐婆子估猪肉般的目光中瑟瑟发抖。
韩孝宗厌恶唐二儿,将唐宅一应生活用品全部贱价发卖,再重新布置一番,作为韩宅。
韩宅比刘宅还大,几十间房子,豪华的客厅,还有一个花园,韩孝宗主仆三人住在里面显得空荡荡的。
韩孝宗在这所空荡荡宅子里住了一晚,第二天起来,看了一天书。到了半下午时,莫敬贤提着酒带着羊肉过来,对田嫂道:“去把羊肉焖了把酒烫了,再烧几个好菜,做点精致点心,端上来。”
田嫂只是一个粗婆子,厨艺不甚精通,又知莫敬贤是个挑剔的性子,闻言苦了脸儿道:“我的好少爷,你还是杀了我吧,我只能把肉把菜烧熟了,不能负责味儿,还有那精致点心,我看都很少看过,莫说做了。”
莫敬贤惊讶地道:“你个仆妇,怎么不会烧菜?那你会做什么?”
“我会栽树栽花浇粪……”
莫敬贤一听就恼了,“得得得!不要你!难道还找不到会烧菜的人吗?大明,去你们村找个巧手妇人,帮我们烧菜。我出钱。”
大明笑道:“你老何必舍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