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晖琢又笑了一下,“过奖。”我陪着小心,生怕他多说话会露馅,不过,他却不如我愿,慢条斯理道,“江湖与庙堂并非云泥,事在人为,若是有一颗居中之心身在何处又有什么分别。当世之人所欣所羡无外乎名利二字,几位高人此来,却不见得是为名利。这个在下也是能看得出来的。”他这个马屁拍得甚好。
你想,他若是直接说这些个高人“出尘”什么的,他们也许听不懂,但是如此简化,只怕几位高人不“出尘”都觉得对不起这种经典马屁,甚至还要恨现在“出尘”出得不够快呢。
不过,我显然是高估了这位大胡子的文化水平,虽然他那几句台词还是很有水平的,但现在只要稍加分析就会知道,那个好像是在他未出门时早已背得滚瓜烂熟的。好像也没有烂熟,半道还有些忘词儿。真是不上进。
看来,这些高人并不是什么高人,要是高人的话也必不会居什么小节,如此说来,我们却是更加的危险,如果是高人还会讲些道理,如果是些江湖中的骗士我们落入他们手中的日子可能会有一点难熬。
但是困局当前,好不好要求陷阱优美。
李晖琢又是冷笑一声,只是一个音节就能让人听出千般的蔑视与万般的看不起,这也是一桩修行。
果然,前面的几位高人眼神飘忽了一下,一个没注意就上了树,李晖琢还留他们,“几位慢行。”
这几位听了,恨不得肋生双翅一点脚就飞上了树尖。立不得足又开始一摇一摇的。我真是有点汗了。这几位高人也真是的,这园子里的树有几棵是靠着墙的,为什么要爬上那棵孤树,看来真的是慌不择路啊。不对,是慌不择树,虽然是树,也是要择一择的好吗?
我顺势挨近李晖琢。却不确定自己与他悄悄耳语一下对方会不会听到,听说这些江湖上的侠盗们耳力极好就是地上掉了一根针,他们也能分得清公、母,要是不分公、母的都能分得清公、母,那个以分得清公母的,他们大概就能看得出祖宗十八代来。
李晖琢对着我迅捷地眨了一个眼,可是,大爷,我没看懂怎么办?你能不能与我心有灵犀一下下。再那什么我一眼。我努力也向他眨眼,可是他大爷的,他转过去了不再看我。本来还是个双簧,这会就不知道是什么了。
还好,这几个人俱是没有什么重点的人,在树上呆了一会儿就不大看我们了。开始专心地找下一棵树,其实,其实我们身后就有一棵也是最近的。但还是不要了吧。
现时,我有空打量我身边的李晖琢了,诚此危急存亡之秋,他那嘴角上都一直挑着一个明晃晃的笑意,丫就是能装。现在就连我也已经开始怀疑他那个中毒之说到底是真是假了。
见我目不转睛地盯着他,他也移过来了目光。
一碰到他的视线,我就急忙收拢视线,他的眼神有毒,我还是不看为妙,只是他的眼光不仅有毒。还有穿透力,我发誓我在看那棵树,但是我却能感觉到他的目光在看我。不管我有没有注意到。童鞋。我们现在不是针锋相对的时候好不好,看前面、看前面,那里的才是重点,一棵树上装不了那么多人,他们迟早是要下来的,他们要是下来了,那可不是玩的我说。
我说他们还就真的下来了。
我努力保护着病猫没有动。但是,也没有做到优雅地处变不惊,我擦了擦额角的冷汗,主要是我不擦它们,它们就要流进我眼睛里面去了。到时候更不优雅还得狼狈。
大胡子引着众人飘下树梢又同动也不动的李晖琢嘘寒问暖了一番,如果不是因为我是只惊弓之鸟,一直留着意呢,大抵都不能发现,他有些微微的发抖。可是大家都没有发现吗,但是他到底是有中毒还是木有,这是啥米事情,我怎么觉得像是个傻子被他骗来骗去的感觉。
只是,我们是一根绳上的蚂蚱,我要是一不小心将他戳破了皮,受苦的可是大家,所以,所以我只好忍。
他那是什么眼神,一眼的看好戏架势,其实,现在他手上倒是缺一个酒壶,再喝上两口,这个气氛就足了。
大胡子与众位高人言笑晏晏地绕过我们,我们也是摆出一副不去计较的样子,任着他们随意挑选场地。
大胡子见李晖琢还坐得住,没有出拆他,向他现出一个佩服的笑意。还飘过来两个眼色,大抵是用目意在称赞李晖琢真的是高风亮节。
这位这么快就服了。真是的。我又想挥汗了。但是好像已经挥不出来汗了。可是,他们好像又选错树了,哥哥姐姐们,那个这里面只有六棵树,只有两棵生得不是地方,你们能不能别先选了其中的一棵生得不是地方的,再选剩下的一棵也同样生得不是地方的成吗?可是现在我虽然很愿意助他们为乐,却不得不保留自己的想法。还要缀上不错的笑意。表示其实我是无有看法滴。
大胡子大侠还是一连串地释放着他们只是好动的姿态,也一直努力不想让我们误会,我真是想倒地,他到底有没有看出来我们已经尽量不去误会了呀。我闪着星星眼一副很佩服他会爬树的样子,瞪得眼睛都疼了。
他竟然也努力地走起路来很有气势,爬错树也很有气势的样子。我真是担心他这个样子可能不能连贯到第三棵树好不好。大侠也是要保存体力的,还有,我身边的这个不会一会儿就毒发攻心了吧。
我真的是欲哭无泪啊。
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