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对我用目以深,目光中似有大起伏之意,但,那根本就是我看错,而且是大错特错,他只不过是目有笑意,淡淡玩味着我的意思,然后,叫了一声,“夫人。”二字间作足升调。
我本不再意他如何作想,但,他到底是男人,也不可能对我的一段否定男人的言论无所想,就算是他有如何的想法,我也会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地回应上去。现在我挺想找死的。
但他只是轻声细语,“夫人只是如此看待男人的。”他格外加重了“男人”二字.
我回味良久,真真的觉出这其实是个嘲笑。
他永远不懂吃亏是福。
我懂,还忽然就有别于上一个想法,想要吃一点儿亏,于是,我便没再针对他的嘲笑多说什么,只当他放屁就好了。我心自有戚戚焉。
摆着不动声色的谱儿,也才知道,摆谱这件事,其实也是挺累的。
甚至都有点腰酸腿疼,“将军明知道嫂嫂的做法也不想插手吗。”没办法,即使十分的不想和这人说话,但有些事情也总是要问清楚的。
他冲着我洋洋洒洒地笑,“夫人不是有插手吗,对了,不但是插手,连脚都插了好几次。估计是没有考虑到你的出现,所以,嫂嫂的计划还要修缮几个部分,少不得要拖延得一段时间。比如,先时的借刀杀人时的做出的人选拟定现在可以推翻,取而代之的是可以将你考虑一下。若不是这段拖延,你我又如何瞧得见这里早已写下了‘邬前雪’三个字。看来,果真是冥冥之中自有天意。一切也不过是天意为之。”
我嘴角一抽,原来,我就是这样在便宜大嫂那儿脱颖而出的。又原来,这也正是二嫂不肯露面的原因,再原来,我还是间接地做了好事。也不对,我那位便宜二嫂,可是竭力想要在我那新新便宜大嫂面前表现的,如斯的亲近面孔也是我亲见的。那,她的意思又是……
我看向这人,本来,是不想瞧他一眼的,但是,要问他的事情又实在是太多了。人要求人,还真是很难一般高。
我果然矮了半截。
我在一番胡思乱想中,终于挣扎出了心思,极度冷静地看向这人。
这人依旧是春风十里,飘飘洒洒的表情,但是,他说出来的话,又当真是石破天惊逗秋雨,“她们有可能是一伙的呗。”四周似有惊雷来绕。我在正中给它们劈得糊涂。
这就是他肚子里真的东西。
我抬头看他。有些不能接受他如此挑战人性的观点,他果然是一肚子邪门歪道,才随便一想,就将别人也都想得这么坏。
“本来,长幼有序,二房固然是不能对王爵世袭罔替的,正巧如今的大嫂并无所出,来了个新大嫂,这些局面便都要翻转,叫人如何甘心。”他边说边自挽了挽袖面,一副闲来无事的样子。
我终于,全方位的开始心慌了。只因,如此说来,他说的那些事情,当真是不无道理。
我忽然觉得,自己怎么抢了书生的职业。百无一用啊。
被李晖琢拉去喝茶时,我的心还是寸寸向北的。这人也真是的,李府早已经是危机四伏,我们怎么能喝得下去水呢。喷水还差不多吧。我开始逼自己尽量将那些事情想出破绽,一切就只是李晖琢的片面之言,即使要相信,也用不着相信得这么迫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