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聆涛听青二十七语含埋怨,竟然心中微爽,目光与和尊相接,两人各自横了对方一眼
妖僧!
浊人!
眼见得一黑一白的两人要走,和尊忽问:“你不想知道我师尊是谁吗?”
取剑并不顺利,且有这女子的插手,难度更大。
自从进入中原以来,他都尽可能地隐藏自己;但是,许是因为如此,他办的事没有一件成的。
师尊在临行前嘱咐过他,要小心楚门。
而果真种种不能成事的背后,都有楚门诸子的身影。
难道真的和楚门相克?
和尊不服气,但又有些无奈。
他想,如果将这女子的消息带给师傅,说不定师尊的责罚会轻一点。
师尊会高兴一点吗?
但青二十七显然不想让他高兴,她歪着头浅笑:“小和尚,你有一点误会了,青二十七不是我师傅,我就是青二十七。”
和尊一呆:“你就是?”
青二十七笑了笑:“对,我就是。所以说,如果你这么想让我知道你师尊是谁的话,不如让你师尊自己来找我。”
这是辈份的问题,我可以屈尊,你却不能越礼。
被这件事震惊了的和尊好阵恍惚,待回过神来时,青二十七和陆聆涛已然去得远了。
“二十七知道那和尚的师承?”静默了一会之后,陆聆涛忍不住问。
青二十七沉溺在自己的世界里,并不乐意被人打断,于是说话也没什么好口气:“我为什么要知道他的师承?”
被抢白之后的陆聆涛有点尴尬:“我以为……”
“有什么可以为的?!”青二十七咄咄地道。
陆聆涛把剩下的话吞进肚子。
过了一会儿,大概觉得对小盆友太凶了点,青二十七主动挑起话题:“卓一剑这个人,你怎么看?”
陆聆涛想了想:“有私心,挺胆小。但是如果失去所有支撑,他也会站出来。比如……他的这一死。”
他死了,柳氏就没用了。妖僧的手下再为难她就毫无意义。
所以说他的死是为了救柳氏?
也许不只……吧?
他忍不住问青二十七:“你认为卓一剑说的是真的吗?他认定的陈生的剑,就是他用来杀了自己的那一把吗?”
青二十七说:“你问我,我当然回答‘不是’。毕竟,我非拿到‘泠’不可。”
陆聆涛问:“不知道暮声寒要的剑是不是也是‘泠’它这么抢手,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大宝贝?”
暮声寒的师傅,似乎也同她有渊源。他其实是在套她的话。
然而她想也没想就说:“不管它是什么宝贝,谁都别想从我手里抢走。它是我的。”
陆聆涛觉着她陷入了一种顽固的执念:“是你的,都是你的。但首要的,难道不是把它找出来的吗?”
青二十七:“如果卓一剑求死只是为了救柳氏,他死就可以了,为什么还要挖出一把剑来忽悠那小和尚呢?”
卓一剑自杀之前,先交出了那把号称是陈生留下的剑。
陆聆涛:“也许他说的是真的。他就是想一切归位,二十年前就该死在此地、死于此剑……”
“但也可能他想让和尊相信,这就是他所知的陈生的剑。他手中并没有其他的什么陈生的剑。
“又或者,他死只不过是想把剑的线索掐断在自己这里。”
“所以二十七认为,通过卓一剑想要保护的柳氏,就能拿到真正的剑?”
“如果那个应大有还活着就好了。”
陆聆涛眉头皱起:“可不是么,但现在他死都死了,说这个又有什么用?”
青二十七看了他一眼:“和尊否认人是他杀的,在我看来他没有撒谎的必要;可若人不是他杀的,又是谁?”
她想起应大有的表情,脑海中飘过一个名字。
然后她摇摇头,觉得那说不通,便先放到一边,说道:“走吧,我希望黔州的局面,在小凤和暮声寒的掌控之中。”
从山脚回望紫山,皑皑白雪里,有红色的僧袍忽隐忽现,和尊亦是跟着下了山。
但那又如何?
剑,就那一把,只能属于某一个人。
他们沿来路回城。路过冰湖,路过卓一剑的楠木棺材。
陆聆涛想起紫山之巅的卓一剑尸身。
虽说天寒地冻的,一时半会不会怎样,但卓一剑就算没有“天下第一”的名号,在黔州也是大户人家。
即便是他自己选择了死亡,如此这般死去,到底是令人忍不住为他唏嘘。
青二十七同陆聆涛到达黔州府城内时,还不到中午。
雪化了之后,特别的冷。
曾经的大户人家卓府,如今也是门庭冷清,不复当时。
自卓一剑设下暗遁之计,卓府就开始分批遣散下人。
到得卓一剑入敛出殡下葬,柳氏更是将府里大多数人都放了出去,只余少量下人做收尾的工作。
但是,现在的卓府之冷,却另有原因。
原本卓一剑下葬完,府里的丧事仪仗便全都撤了,但在此时,卓府的大门口重新挂上了白灯笼。
这是……柳氏死了?
想来也只有府中主母亡故,才可能有这阖府皆哀之相。
可柳氏怎么会突然死了?
是他杀,兀或是……因为太过悲伤而殉情自杀?
昨天与龙小凤、暮声寒二人分开,他们便是要找柳氏问询。如今他二人又在何处?柳氏的死,他们知情吗?
青二十七与陆聆涛交换了下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