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神通是谁?北周八国柱李虎的孙子,大隋海州刺史李亮的长子。论及家世显赫,他就算排不进天下前十,排进二十也完全没任何难度。如此人物,就算不是从小养尊处优,走到哪都为人尊重敬仰却也是在所难免。像现在这样被人当众辱骂,李神通还是头一次碰见。“
他在用激将法,神通兄切莫上当。”张
全云淡风轻的上前,拍了拍李神通肩膀。然
后,他就听城下又传来阵冷笑:“蠢成狗的玩意儿还敢冒头装诸葛孔明,就不怕老天爷降下道雷来打死你丑逼?”
张全嘴角一抽,他出身虽然普通,本领也相对稀疏,但于相貌一道,却是颇为自信。常常白衣白马,自觉帅过常山赵子龙。如
今被周成一下怼在痛点上,就算张全再理智,却难免火冒三丈,取来柄长弓,箭搭上弦,便欲射杀周成。可惜就在这时,一只手突然从旁伸来将他拦住,正是刚刚消下火气的李神通,“两军交战不斩来使,张兄不可因一时之怒坏了规矩,平白引来天下人嗤笑。”其
实两军交战,打红眼时斩杀来使的事儿古往今来都不在少数。更何况,周成还算不上什么使者。李神通之所以扯出这么个冠冕堂皇的劝说张全,不过是为减少损失而已。
要知道,周成毕竟是城下这万余骁果的主帅,如果他被射杀,那大隋军队势必会亡命攻城。而一旦攻城,长安守军出现伤亡就成了在所难免的事情。与
其如此,倒不如拖!反
正这种滴水成冰的天气,对没有任何后勤保障的隋军而言绝对是有百害而无一利,只要时间够长,也许李阀连一兵一卒都不用动,就能将这万余骁果灰飞烟灭。
“呵,一只乌龟,一个丑逼,凑成一对儿怂包,本领不怎么样找理由倒是天下无双。还规矩,我呸!”周
成手腕一扬,潇洒的抖了抖大氅,“真有种的话就下来打啊。让你俩一只手一只脚,赢了,我二话不说直接退兵。输了,你们就乖乖跪下来叫声阿爹,咱们再在沙场上分个胜负,如何?”
“好大的口气,你就不怕风大闪了舌头。”
李神通冷哼。“
废话少说,敢不敢战?”
周成深吸口气,丹田内劲流转涌于拳间,轰!下一刻,周成一拳挥下,两丈之外,顿时积雪飞扬。论杀伤力,也许不怎么样,但那视觉效果,却是相当的波澜壮阔,绚丽华美,看得万余骁果精神大振,也不知是谁率先喊了句“敢不敢战”,很快,万余骁果震天动地的呼喝,就于长安城外响起。
那声势直让城头守军面无人色,有几个临时被征兆的青壮,甚至控制不住内心恐惧,手中长刀都掉落在地……“
哼!沙场争锋之地,岂是匹夫逞凶斗狠之所。”李
神通那个憋屈啊。打,那是不可能的。自己就算吃饱了撑的,也不可能放弃城墙优势和周成单挑死磕。但不打……眼见己方士气因为自己和张全避战不出而渐渐低落,李神通也不敢在城头继续停留了。对着张全使个眼色,两人便折身走进箭楼。惹
不起,总能躲得起吧!
老子不在城上待了,你就算再骂有能如何?
果不其然,周成接着叫嚣片刻后,便没有喊话的兴致,挥挥手,万余骁果便收拢阵型,排着行军队列朝永安渠方向走去。永
安渠入长安水道口,和城墙相隔并不算远。两三里的路程,即便天气不算好,站在城上却也能看得清清楚楚。所
以,李秀宁和重新钻出来的李神通、张全,就看见了这样的一幕。安
营扎寨,埋锅造饭,然后原本还算正常的上万骁果,就很不正常的出现在永安渠边,于周成领导下,解开裤带放起水来。一
万人同时解手,那场面何其壮观。只见无数水柱在寒冷天气的映衬下,自带起了烟云缭绕的特效,从远处看,颇有种飞流直下三千尺,疑是银河落九天的感觉。当然,这种并绝对没有诗情画意的雅致,只有……
“伤风败俗,无耻恶心!”
李神通一拳砸在城墙上。
“什么大隋第一智者,朝廷四品大员,依某看,这厮就是个地痞无赖。”张
全脸色也不怎么好看。永安渠,可是守军就近取水用水的来源之所,被周成这么一折腾,就算水是活的,没有啥实际影响,却也难免让人觉得膈应。“
地痞无赖也没有他下作。”
李神通冷哼一声,转眼看向李秀宁,“秀宁,这种人物,根本不值得你费心招揽,日后若有机会将其俘虏,还是速速斩杀为妙。”
李秀宁没说话,也没有像是世家女子般娇羞的别过头去,她只是微皱着眉头,看向永安渠,直到远处骁果军卒三三两两,嬉笑着返回营地后,方才吐出口浊气,若有所思道:“若不饮永安渠,我等将士,该往何处取水?”
“秀宁小姐无须担心,长安水井数不胜数,驻军之地附近,足足有二十八口水井,就算不用永安渠,也能满足日常所需。”
张全朗声道:“某现在就下令,日后用水,从这二十八口井中取出……”“
不!继续用永安渠的水。这二十八口井,水照样取,但不用太多,每口井中取水半桶,喂养战马即可。”
李秀宁摇了摇头。张
全神色一怔,目光满是疑惑道:“秀宁小姐这是何意,那周成带人在永安渠内倾斜污秽,明白这就是想恶心某等,某等明知如此还要饮用,别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