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男人迟疑了后,说,“小姐喜欢把问题聊死。”
“没心情的女人是这样的!”依侨又要了一瓶威士忌。
那男人沉默了下,歪着头说,“要跳舞么?”
依侨回答,“不好意思,脚受了伤。”目光下移,盯着自己那双凉鞋肿起来的脚。
旧伤添新伤。
“既然已经这样,为何小姐要蹬这么高的高跟鞋来这酒吧呢?”
依侨食指放唇,小声地嘘了一下,“嘘,呵呵,这是个秘密。”
那男人觉得搭讪半天,依侨都没什么反应,兴致更加浓了,征服的欲、望也更深了,“小姐想喝什么么?”
依侨偏着头,食指往高处一伸,“如果你舍得把那些好的红酒拿下来,请我喝一杯,我也许会同你多说些什么。”
“哎,这年头,想同美、女说话都不太容易哪。”男人捋了下发丝,手指朝服务员一打,就让对方拿了红酒下来。
那红酒昂贵,味道醇香。
依侨喜欢那个味道。
大学出去聚会的时候,难得喝一次。
猛灌了一杯,依侨才主动询问那个男人,“先生……做什么的?”
男人摸摸后脑勺,“什么也不做,就是一天无所事事。”
依侨笑了,“这年头,待业在家的要么有钱人,要么深不可测的大老板!”粉色的指甲微微地抬起,“就好像,那红酒这么贵,先生还是愿意接下我的话题,买了一瓶?”
“呵呵,小姐真会说笑话!”那男人见依侨不禁好奇,就又神秘兮兮地问,“那么小姐想不想知道我是做什么的?”
“不想!”依侨果断否决,“如果……我还单身,兴许我会考虑多问先生两句,毕竟没准儿先生就会喜欢上我这种类型,然后娶我呢。那我……呵呵,不就钓上了金、龟、婿么?”
语言幽默滑稽。
男人会喜欢。
甚至主动自报家门了。
“我父亲在国外做红酒生意,我在这个城市开了几个小酒吧而已。”那男人两手交握,“说真的,我挺欣赏小姐这样的人。”
依侨感激,“谢谢欣赏!”
她拿着提包准备离开的时候,下意识地退后,来到那男人的身旁,“先生有空么?”
男人怔住,“什么?”
“我们到里面坐坐!”依侨指了指。
男人坐进沙发,眼睛瞅着跳舞的地方,依侨咬牙一哼,决定上去。
是啊,如果和这酒楼的老板熟悉了,说不定,会有什么监控资料。依牧调查资料发现,那李成医生和那位神秘人来这个酒楼的次数是最多的。
而且依侨有预感,这个酒楼里,一定存在着她需要的证据。
“先生,想跳舞么?”
“倒是想,不过没有适合的女伴儿!”男人一脸地怅然。
依侨屈手指着自己,“我不是么?”
那男人看了一眼依侨,低眸道,“可是小姐的脚?”
“没关系,不妨事!”她主动出手,拉住了那男人的手。
其实,她能够做得如此顺手,只在于,她心里边,把对方想起了自己的老公穆如风。
是啊,老天一定要睁眼,就拉一下手,跳个舞。
毕竟,同酒楼老板熟悉了,就有可能查找到蛛丝马迹。
将李成和边成扳倒,必须得有证据。
这样一来,才可以给自己的老公穆如风报仇雪恨。
只一想到,自己的爱人还躺在医院,自己这边没有任何进展,她就想要发火。
她甚至在想,如果老公穆如风无法得到那次出国执行任务的机会,该怎么办?
她害怕看到老公穆如风怅然失落的眼神。
那种眼神,她见过多次。
军人的指责,在穆如风的心里,有时候,是难以用言语表达的。
“怎么了,小姐,你在想什么?”
“哦,没,没什么。”依侨一边跳一边谦虚,“如果我跳得不好,先生请见谅。”
“呵呵,小姐过谦了。”跳舞途中,依侨被同是跳舞的人,不小心踩了一脚。
感觉到整个脚都快废了,他抓着那男人的胳膊,半天都没有动弹。
“小姐,你……”
“被跳舞的人踩了一脚,不好意思,先生,这次是真不行了。”
搀扶着人走过去,那男人蹲身,打量了一下依侨的脚。
肿起来的地方,又磨破了一层皮。
破皮的地方在淌血。
“要去医院么?”
“没事儿!”依侨摇头,“这儿有碘伏么?”
男人俏皮地点头,“有,你等着。”唤来服务员,让人买了点儿碘伏和棉棒进来。
依侨自己蹲身,想要往伤口处擦。
无奈穿地是裙子,翘腿又怕影响形象,蹲身又担心曝、光。
正自犹豫,那男人眯着眼睛,拿来碘伏和棉棒。
而后又脱下外套,盖在依侨的双膝上,防止曝、光。紧跟着,他蹲身,去脱依侨的鞋子。
依侨迟疑了下,“不用了,先生。”
“忍着点儿,消毒的时候,可能有点儿疼。”
说真的,消毒的时候,的确很疼。
破皮处的那阵疼痛,加上肿起来的疼痛,都只有亲身体验过的人才清楚。
唯独能够觉察到,对方帮忙给自己的脚消毒完后,那一抬眼。
他看见了什么?
依侨那忍受不住的泪花。
那男人惊吓了一般,“不好意思,把你弄疼了。”
“没,还好。”依侨感谢了后,把双膝的外套拿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