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远守了包彩依一个晚上,又在村里找了一个村妇过来替她擦汗、换衣服。
临近天亮,包彩依的烧终于退了,魏远大喜,再去找关关。
关关是半夜入睡的,现在被魏远吵醒了,他很不高兴:“吵啥吵?烧退了就退了呗。”
“烧退了,是不是说明她的病就有好转了?”魏远问。
“想得美!”关关道:“烧退了只能说明她没有生命危险了,可她体内的病因已经入脑,至于什么醒来了,那还是要看造化。”
“造化?”魏远不明白。
“有可能一个月,半年,一年,或者一辈子都说不定!”关关道。
魏远:“……”
……
裴承志又煎熬地熬过了一夜,终于等到天亮,便迫不及待地让包良带他去平顶村了。
赶了半天路,终于到了平顶村,又找了村民打听包彩依现在哪里,奇怪的是,被问路的村民都知道包彩依在哪里,可是凡是被问路的,脸上都露出很不好的神情。
裴承志心里涌上一股不好的预感,莫非……彩依惹了什么事?或者她现在遭遇了什么?
没有多想,包彩依立刻驱马赶到村长家里。
院子里面,关关正在指导前来帮忙的村民熬制草药,见到裴承志后,他突然愣了愣。
似乎看到了当年的裴宝山。
他初见裴宝山时,裴宝山便是这个年纪,十几岁,年少老成。
可眼前肯定不是裴宝山,那便只有一个可能:这个人是裴宝山的儿子。
裴承志已经被包容容告知过,说关关到这里了,他小时候也见过关关几回,现在一见关关就认出来了,于是连忙上前行了礼:“关关叔叔,我是裴承志,裴宝山是我家父,我小时候见过您的。”
“承志……”关关蓦地就笑了起来,再拍着裴承志的肩膀笑道:“果真是你,刚才一见到人,我还以为是你爹呢。”
裴承志:“……”
“几年未见,想不到你都长这么大了,你是因为关关叔叔在这里,所以便过来看关关叔叔的吗?”
裴承志:“……”
但随后又道:“是,来看关关叔叔,还有彩依,听说她也在这里。”
关关顿时明白了,摇头道:“果真是英雄难过美人关,当年你爹死活要回去见你娘,现在你千里迢迢来看美人,不过包美人也确实长得不错,只可惜……”
“可惜什么?”关关紧张了。
关关指了指屋子里面:“昨天还好好的,昨天晚上就病倒了,至于什么时候醒来还是个未知数。”
裴承志:“……”
……
裴承志走到屋里面的时候,只看到了沉睡的包彩依,以及守在旁边熬红了双眼的魏远。
她的劫数从来不是一个杀手,一道圣旨,这些都不能击垮她,唯一能击垮她的,便是她的好心。
裴承志看着躺在床上安安静静睡着的包彩依,心里许多话想说也说不出口,只觉得心中甚是无奈,继而便觉得胸中有一股气慢慢凝结、膨胀,终于到了实在撑不住的时候,涌上喉腔。
他猛地吐了一口鲜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