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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青青:“她怎么不直接来找你呀?”
田达林:“我们是平辈儿,她也不好意思呗!”
田青青:“我妈那时候干什么去了?她知道这回事吗?”
田达林:“你妈那时还没来(没结婚)哩。”
郝兰欣又插言说:“这些事,你怎么没给我说过呀?”
田达林:“又不是什么体面的事,给你说这个干什么?一个苦,一个人吃是苦,两个人吃同样是苦。再怎么说,骨血在那里,能说得那么清吗?”
怪不得前世母亲没对自己说过这回事,原来是这样啊。看来,父亲有一肚子苦水,却从来不对人诉说,哪怕是自己的结发妻子!
田青青:“爸爸,往后咱各自过了,不怕他们了。你该怎样生活,就怎样生活,不要看任何人的脸色。往后我和哥哥弟弟都长大了,咱家的日子会好起来的。”
田青青想到了空间里的玉米,那既是粮食,也是烧柴——秸秆可用来做饭,就又对田达林说:“爸爸,往后你也不要刨红荆疙瘩去了。我和哥哥捡柴也能供上烧。今天我就是用梧桐树上的小球球做的饭,可扛烧哩。这么一堆儿(说着用手比划了一个小圆儿)就做熟饭了。树底下有,我们又有功夫,保准能供上烧了。”
这么一说,把田幼秋也拴上了,气得田幼秋直朝她翻白眼。
“好孩子。”田达林说着抚了抚田青青的头发,又对田幼秋说:“秋儿,听见了吧。往后别光知道野跑,帮着妹妹捡柴禾,做饭。咱家日子现时艰难,你们都勤快着点儿。”
“嗯。”田幼秋很不自然地应了一声:“明天我去折树枝。”
“你说了两天了,一枝也没折来哩?”田青青借机呛了他一句。
田幼秋:“这两天不是光来人(孩子)玩儿了吗?哪有时间?等他们不来的时候,我一定去。”
田青青:“只要天气好,我看他们没不来的时候。你要是等,什么时候也折不来树枝。”
田幼秋:“那怎么办呀?总不能人家在这里玩儿,我去折树枝吧?!”
田青青:“要不这样,让他们在这里玩儿,连给看着家,咱俩带着弟弟妹妹一块儿去,或许能多折一些。”
田幼秋:“你给他们(孩子们)说。”
田青青:“嗯,你光盯着去就行了。”
看着气氛好多了。田青青离开田达林的怀抱,爬上~床,和田苗苗滚在了一起。
玩儿着玩儿着,忽然想起上午买饼干的事,问母亲郝兰欣说:“妈妈,咱家里有两票吗?”
“没有。咱家的粮票儿都是你奶奶收着哩。”郝兰欣在头发里抿了一下针,看了看田青青:“你问这个干什么?”
“粮票儿是从哪里来的?买的?还是换的?”田青青没有回答郝兰欣的问话,又问道。她不想把买饼干的事说给母亲——田苗苗这么小,母亲又整天出工,肯定想到了给她预备零食。但母亲又实在没有钱。说出来徒增苦恼。
“都不是,是管工作组(对下乡工作人员的总称)饭时,工作组里的人给的。”
“管饭就给粮票儿呀?给多少呀?”
“嗯。可能是一个人一天一斤粮票儿,三毛钱。”
“咱家的粮票儿也是这样来的?”
“嗯。那时在伙里,自是你奶奶收着了。”
“那,咱家什么时候管(工作组)饭呀?”
“全都是队里派。派到谁家谁管。”
“什么时候能该着咱家呀?”田青青说着撅起了嘴:“咱家里一点儿粮票儿没有也不行啊?!”
“傻孩子,你当这是好事呀?!”郝兰欣笑笑,继续纳着鞋底儿说:“人们躲还来不及哩。”
“躲什么呀?”田青青瞪着一对大眼睛好奇地说:“人家又不是不给钱,还给粮票儿,又不白吃。”
前世里对管派饭一点儿印象也没有,不知那时是不管(派饭)了,还是他们孤儿寡母的,队里不给派了。
郝兰欣一边纳着鞋底儿,一边给孩子们讲了起来:
“你想啊,自己一家子,饭食什么样也无所谓。要是来个外人,又是工作组,就得菜是菜饭是饭的。家里还得打扫干净。人家都是上边儿来的人,爱干净,家里忒腌臜了,还让人家吃饭不?!
“二腌臜家干活慢,人又懒,家里脏的不行。工作组在她家吃了一顿饭,就再也不去了。
“还有十队的二狗子家,也出了一档子新鲜事。
“人们管饭,都是在屋里炕上放张吃饭桌,把工作组让到屋里吃,自己一家子在堂屋里吃。一般都是吃两样饭食:给工作组的都是净米净面的,自己家吃掺了菜的。
“这天该着二狗子家管饭了。早晨做好饭后,二狗子就去叫工作组,二狗子家在家里收拾屋子。
二狗子家刚把屋子打扫干净了,她家刚会走的三小子,蹲在东里间屋里的大炕正中拉了一泡屎。
“这时,二狗子领着工作组也进了门。要打扫已经来不及。二狗子家灵机一动,往粑粑上扣了一个碗。然后把吃饭桌子放在上面,把粑粑盖起来了。
“盛饭的时候,碗不够了——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