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初一,傍晚,帽儿山。
帽儿山有三个小山峰,中间高两边低,远看好像一顶管帽一般,因此被称为帽儿山。
从帽儿山至清风寨之间并没有什么险峻的山势,一过帽儿山,这几百里山路就变得平缓开阔,因此这个帽儿山便是清风寨前最后的一道障碍。
要翻过帽儿山,有两条路,便是三座山峰之间的那两个山谷,两个山谷相似无几,都是树木稀少,怪石林立,又十分狭隘,而在最窄处,山贼又各垒起了一座两三丈高石墙,彻底断了往来。
日夜兼程赶了十天山路的官军,十分疲惫的躲在三四里外的一处树林中休息。
倪将军瞪着一双通红的眼睛,正和几名军官在讨论夺取石墙的方法,葛天赐听了几句,便起身离开,一边甩着胳膊一边过来找阮灵和崔宁。
葛天赐终究没能将阮灵留下来,不过阮灵倒也没有拖什么后腿,炼气中期的修为不管是体力还是精力,自然都要远胜常人,因此即便是梁将军派来那几个十分精干的护卫,也是一脸倦相的靠着树干假寐,倒是崔宁和阮灵还是精力十足,偷偷去前面查看帽儿山的虚实。
两个山谷相隔不过五里左右,两人很快便绕了一圈回来,见葛天赐过来找他们,便献宝似的将看到的一五一十的说了起来。
那两个石墙关卡都不过三丈宽,两旁便是高耸的山崖,正好将那个通道堵的严严实实。
石墙上也一直有四五个人在巡逻警戒,根本难以接近,想要突进石墙,必须先快速干掉石墙上所有的哨兵。
崔宁倒是有一个主意,“天赐兄,不如等夜色降临,让阮仙子用五光笼烟纱将我们罩住,我们偷偷靠近石墙,你我用飞剑在石墙上搅上一圈,必然无人可以幸免,咱们便可以突进去了。”
葛天赐却摇了摇头,“阿宁,我们漓水宫可不许对凡人使用法器仙术。”
崔宁一愣,转头看阮灵,果然她也点头认可葛天赐的话。
“难道对付强盗恶人也不行么?那碰上了就只能两眼一翻干瞪眼么?”崔宁有些不懂。
阮灵见他着急,轻轻一笑,“崔大哥也不用着急,宫里规定说不准用法器仙术来对付凡人,却没说不准咱们对凡人出手啊,没有法器仙术,难不成连个凡人都斗不过了么?”
崔宁被阮灵噎的说不出话来,半晌才说道,“这种束手束脚的规定实在无聊,反正都是要出手的,何必要限制不许这不许那呢,不是自欺欺人么。”
葛天赐却摇了摇头,“阿宁,这你可就错了,我们漓水宫之所以能够立足数千年,靠的便是这些束手束脚的规定。我以前也不明白,但是我师傅和我解释过,这个规定就是要提醒我们仙凡有别,切不可拿仙术去欺压凡人。”
崔宁却是不明白,“就靠这个便能立足?我反正是不懂,不过既然你都这么说了,我也听一回你们漓水宫的做法罢,咱们另想办法。”
那边倪将军也和那些军官讨论好了对策,他们和崔宁打的一样的主意,不过没有想要借用他们,而是打算趁夜色直接翻上石墙,解决掉那些哨兵。
葛天赐不愿意用仙术法器去解决上面的哨兵,等倪将军决定了要趁夜翻上石墙时,却跑去要求加入进去,勾的崔宁和阮灵两人也心动起来,要一并去。
倪将军显然有些不愿意,可又不好驳了葛天赐的面子,脸上一阵青一阵红,不知要说什么好。
倒是那个探哨军官文校尉开口劝道,“几位仙师,这夜袭一事来不得半点马虎,需极快绞杀那些哨兵,不能给他们分毫反应的机会,还要守住石墙,挡住里面土匪的反扑,九死一生的风险啊。我等亦知漓水宫的规定,和凡人争斗,仙师可未必是我们惯于格杀的军士精通啊。”
葛天赐却是微微一笑,身形一晃,文校尉只觉眼前一花,便发现自己腰间的佩刀已经到了葛天赐的手里,刀鞘的一头则是架到了另一名军官的肩上。
两人都是大吃一惊,这个葛仙师一直以来都是笑眯眯的没有架子,看起来文质彬彬的,这次能跟着他们一路日夜兼程的赶过来已经十分钦佩了,不想身手也如此了得。
葛天赐笑着将刀又扔给了文校尉,“文校尉觉得如何?”
文校尉尴尬的接住佩刀,又看了看倪将军,只得挠了挠后脑勺,“葛仙师果然了得,佩服佩服,可是这两位……”
葛天赐却没有替崔宁和阮灵把话说满,微微一笑,“他们两个要想去,自然也要文校尉把关。”
崔宁见文校尉看向自己,便向他轻轻点了点头,又瞄了一眼他手里的佩刀。
文校尉却是一紧张,一把将佩刀搂在怀里,后退了一步,却不想崔宁并没抢他的佩刀,而是一侧身,便从右手边的一名军官腰间抢过一把宝剑,还没等那军官反应过来,便便另一侧扑去。
那军官急忙追了过去,伸出大手一把抓向崔宁的后背,崔宁却不闪避,反手拿着宝剑迎了上去,正好被那军官将宝剑抓了个正着,他便随手将宝剑又挂到了自己腰上,正要走回原来的位置,不想围观的人发出一阵低笑。
这才发现站在崔宁旁边的另一个军官一脸尴尬的拿着一把宝剑,正是自己的那把,而自己腰里所挂的,居然是另一个军官的剑。
只得冲崔宁抱了抱拳,“崔仙师身手了得,下官佩服。”
崔宁也赶紧向两位军官道歉,“一时兴起,开了个小玩笑,多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