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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屑道:“这也算事?不管叫哪个娃儿跑一趟,把信送到就是了,还能叫她空等!我这事才急呢——是杜鹃叫做的。”
黄小宝一听杜鹃叫做的,忙问什么事。
青荷见他果然上心,得意极了,咳嗽一声道:“杜鹃叫找些油菜秧子给她补窝子,我扯了这一篓子,正要送去呢。这么多,要赶紧栽下去,不然焉了就活不成了。你不去帮忙栽?去了就在那吃饭。”
原来杜鹃种了菜后,屋侧还剩大块荒地空着,她便种了油菜。因是新开的荒地,没有好肥料,又种的迟了,也没指望收成,只等来年春暖花开的时候,一抽菜苔,就翻地做青肥。
谁知老天照应勤快人,她不过撒了些草灰,那油菜苗都长得挺好。就是不太整齐,有些窝子只有一两根苗,甚至整窝空着,不知老鼠祸害的还是怎么的。
她就开心起来,想着明年哪怕只收几十斤菜籽,能榨几斤油也是好的,于是张罗补窝子。因为有些人家的油菜若出太密了,要扯去一些,再补给出得少的田地,所以她才跟桂香等人打了招呼。
黄小宝一听这事果然要紧,又想杜鹃也没个人帮忙,虽有林春,也是整天做木工的,连忙答应去。
正好私塾下学了,娃儿们跟麻雀似的涌出来。他就拦住一个槐花家隔壁的娃,叫他给槐花家带个信,让人去接槐花;又跟小顺打了声招呼,说晌午不回家吃饭了,然后才跟着青荷走了。
青荷如愿以偿,得意万分,一路和他说笑着往南而去。
那娃受黄小宝委托,满口答应,转头和小伙伴们奔跑玩笑。即将这事忘在脑后。等回家吃饭吃到一半时,忽然想起来,赶紧去隔壁告诉。王家这才去接槐花。
再说秋生,抱着槐花飞跑去了娘娘庙。却发现春生住的东厢锁着门,不得已只好进了西厢,将她放在床上。
那时,槐花已经双颊通红,烧了起来。
察觉秋生要松开她,她急抓紧不肯松手,只叫“别走”。
霎时少年柔情满怀,百炼钢化为绕指柔,答应说“我不走。”槐花这才安心,睁开迷离的双眼。对他痴笑。
笑得秋生一颗心都化了。
其实,槐花根本没清醒,也没认出他。
这些秋生一概不知,只顾发愁:老这样也不是事啊!得给她换衣裳,还要熬些姜汤给她喝。不然要生大病的。
他低下头,以唇轻触少女的额头,觉得滚烫,越发心急。
好容易等槐花安静些了,他轻轻掰开她的手,将她放在床上,附耳悄声道:“槐花。你先躺会,我去叫人来。得给你换衣裳才能回去。”
槐花嗯啊两声,无力像先时歪缠。
秋生以为她听明白了,放下心来。
他想来想去,都必须马上回去叫人,或带衣裳药物来。或将她弄回去,再不能耽搁了。想好后,他便四下查找。但这屋里没有衣物铺盖,他只找了块包袱布,遂给槐花盖上。然后掩上门匆匆走了。
经过池塘边,他拿了东西,飞快往村里跑去。
这一路上他可为难了:一时想去槐花家叫人,一时又觉得不能去,还是先瞒着;一会觉得应该喊春儿来,悄悄为槐花调理;一会又觉得喊春儿也不行,不方便,该叫个女娃来照应,那就是黄雀儿了;然后心里又打鼓:春儿也好、夏生雀儿也罢,这事叫他们知道了,终归不大好看,他自己就算了,槐花面子上怎么过得去?
思来想去,满心煎熬,到了村口也没拿定主意。
他这才发现,这事不是容易弄的。
这不是他一个人的事,还要顾忌槐花。
正没主意的时候,迎。
他就傻眼了,干笑道:“叔,大强哥,你们这是去哪?”
槐花爹笑道:“秋生啊!打猎去的?我去接闺女。槐花拔萝卜,扭了脚,接她一把。”
秋生“哦”了一声,想说什么,又说不上来,脸就涨红了。他不由自主地跟在他们后面,转头又往田间走去。
要怎么说呢?
难道告诉他们,刚才他跟槐花怎样了,然后他把她弄庙里去了?或者只说槐花落水,其他的都不说?可槐花那副样子,到时候他怎么说得圆乎!
他心乱如麻,不知如何才好。
大强回头诧异地问道:“你又回头做什么?”
秋生尴尬地笑问:“可要我帮忙?”
槐花爹忙道:“不用,不用。我跟大强两个就成了。就一担萝卜,我背槐花就成了。秋生多谢你。”
说话间,就出了村,看见田野了。
就听大强道:“槐花在那!”
秋生放眼一望,只见那个他心心念念的红色身影正跌跌撞撞地走在池塘埂上,不禁一呆。
她怎么出来了?
怎没等他呢?
忽然他心中一动,想:槐花肯定不愿这件事被任何人知道,包括她的家人,这让她的脸往哪搁呀?这时候,他万万不能过去,只好凭槐花自己跟家人说;他的责任,是赶紧准备好聘礼,尽快上王家提亲。
想通后,他就止住了脚,任由王家父子过去了。
可是,他不舍得回去,又不好等在这,犹豫踌躇。
想了一会,他匆匆赶回家,丢下东西,顾不得吃饭,就往林家老宅赶去。走在村路上,他放慢了脚步,等那父子三人。
果然不多时,王家人就过来了。
槐花被她爹背着,她哥哥挑着那担萝卜。
见了他,槐花爹忙问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