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就是,那胖丫头说了,她死活要嫁给伯父做我的婶婶。”小兰也没有眼力劲,适时插上一句。
周楠愤怒地看着他:“小兰,不说话没有人当是哑巴。”
小兰不服气:“那胖丫头在我身上又摸又掐,还当着那么多人的面,侄女这个脸丢大了,这个口气咽不下去。”她不肯罢休,继续挑拨道:“婶婶,胖丫头还真把我当真你了。她可不是要到咱们周家做妾的,她放出大话,说要赶我,也就是你出门,自做大妻。什么东西,看她那模样也配!”
“啊!”这次换成云娘瞠目结舌了。
周楠:“云娘,进屋去,你听我仔细说说这事。”
“好吧。”云娘点头。
小兰还是不肯放过:“伯父,快带兵去把那小娼妇给捉了,投进大牢里。惹我,也不看看我是谁,我伯父是谁?”
周楠苦笑:“知道她是什么人吗,盐道知事所知事的侄女,我拿她可没有办法。”
小兰:“怎么可能,伯父不是师爷吗,很威风的。”
“住口,你懂什么,以后少说不相干的话。”周楠终于恼了,呵斥了她几句,就和云娘进了屋关上门。
听周楠说完他和梅家、石千石的过节,梅娘才明白事情的来龙去脉,叹息道:“原来如此,看来咱们和梅家的冤仇已经深得化不开了。我就说这几日我家门口总有陌生人探头探脑的,估计是梅家和知事所来寻仇的,今天石千石的侄女更是直接欺负到小兰。相公,你常在外面行走,须多个心眼,防着他们害了你。”
一想起周楠面临的危险,云娘就俏脸发白。
周楠安慰她说:“放心好了,我可是正经的朝廷任命的吏员。你想啊,一县的吏员可是在吏部登记造册的,突然出了事,朝廷肯定要过问。上面追查下来,梅家和石千石也承受不起。所以,我的人身安全还是可以得到保证的。”
云娘急道:“相公,你就这样凡事都不放在心上,小心些总是好的。”
当天晚上,云娘在床上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塌实。
话虽这么说,周楠还是有些担忧,接下来他多了一份小心。可如此一来,一出家门,他都感觉有人在盯梢自己,要寻个僻静地地方对自己不利。
如此一来,他都快弄出神经病了。
“不能再这么下去,不然我非疯了不可。梅康、石千石,你们还有完没完?”周楠气得咬牙切齿。
老这么被县衙投闲置散也不是办法,周楠还是决定厚着脸皮凑到史知县那里去,希望经过这几日,这个史杰人的气消了些。
照例被挡在后衙门外,候了半天,终于有一个师爷出来,道:“周师爷,县尊说了你这事实在胡闹,也是给你一个教训。知县大老爷说了,虽说石千石可恶,可知事所和县衙毕若是反目,传出去却甚为不妥,有损他老人家的官箴,须得你却解决了石知事诬陷你为盗贼这个误会。在没有解决这个问题之前,你也不用回衙来。就算回来,他也不肯见你。”
说完,师爷就苦笑着劝周楠:“周典吏,此事明眼人都知道是梅家在背后搞鬼。梅家毕竟是县里的大户,县里但凡有事还得他们出钱出人出力。那天的事大老爷替你撑腰,算是过去了。可保不准梅家以后又出什么妖蛾子。老这么下去也不是办法,事情总得解决啊!”
周楠负气道:“解决,怎么解决,这仇已经化不开了,难道我得想个办法将他梅家彻底铲除,抄家灭门不成?我如果有这个本事,还用在县衙做一个小小的典吏?要不,我出银子找打行的人把梅康给弄死算了。”
所谓打行乃是明朝中后期市井文化特有的产物。
随着明朝资本主义萌芽的出现和商品经济的进一步发展,江南、江北各大小城市逐渐繁荣起来。加上南方人多地少,大量失地农民涌进城市谋生。但城市里要想求一条活路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于是,一批没有一技之长的青年后生就聚集在一起,组成类似于黑瑟会的犯罪团体。
平日里以帮人打架斗殴为生,因此,这种团体就被人称之为打行。
那师爷大惊:“冷静,冷静,周师爷大好前程,岂能出此下策?”
“我是干这种事情的人吗?”周楠用看智障一样的目光看了他一眼。请打行的人灭梅家的门,那不是开玩笑吗?梅家有多少人口,我有那么多钱请杀手吗?
再说了,就算我有这么多钱,打行的人也未必有这个胆子。人家梅康是什么人,一辈子在江湖上厮混,是打行的老祖宗。你跑上门去,那不是关公门钱耍大刀?
自己不过是说说气话,这人竟然当真。连真话和气话都分不清楚,可见这县衙中也没有人才。
“是是是,周师爷自然不是做这种事情的人。”那师爷连连点头,又道:“盐道知事所的人飞扬跋扈惯了,梅员外又不是个正经出身的人,凡事须小心些。不过,周典吏吉人自有天相,也不用过于担心。”
在古代有抄家县令,灭门知府的说法。可见官府的权威,一个地方官如果要整死你,随便寻个由头,也不是没有办法,如果有史知县帮忙,事情也不是不可为。问题是,史杰人也没有理由做这种脏活,你周楠只不过是他的一个得用的手下,又不是他的亲兄弟,亲儿子。
“又是叫我小心,看来,全县的人都知道姓梅的和姓石得要害我啊!”周楠仰天长叹。
那师爷又道:“对了,周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