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高风家紧闭的大门,田氏气得直跺脚。“丑八怪,骚狐狸精,你们先别给我太嘚瑟!现在你们敢这么对我,回头等我儿考中了,我看你们怎么哭着喊着跪在我跟前求我提携你们!”
“我说田氏,你就先别说你家天赐考中考不中的话了,眼下你还是想想上哪弄钱去过日子吧!要是度不过这个难关,你儿子哪还有机会去考学?”朱六婆娘又忍不住在人群里小声说道。
王三媳妇说话更是犀利。“就高天赐那点学问,我看他这辈子是考不上了。你们还不如卖几块地换钱重新盖一所房子,然后守着剩下的几块地好好过日子,一家人好歹饿不死。”
“你个死婆娘少红口白牙的咒我儿!我儿学问好着呢!他先生都夸过他好多次了!去年他只是运气不好,来年肯定能中,不信你们给我走着瞧!”田氏可不乐意听人这么说她儿子,她立马瞪着眼大喊。
乡亲们听了只是一阵哄笑,紧跟着附和她的,嘲笑她的,什么样的都有,可从他们敷衍的态度里就能看出他们根本就不信田氏的说词。
田氏也看出来了,她又用力跺跺脚。“你们一个个都给我等着!你们肯定会后悔的!”
然后就拉上小孙子,匆匆忙忙的跑了。
眼看她落荒而逃,乡亲们面面相觑。
“你们说,他们该不会又悄悄的把地拿去卖给别家吧?”有人突然小声问。
“不可能!”立马村长家儿子就摇头,“卖地换地契,这事是要经过我爹的手的。我爹可一直帮风哥他们看着呢!再说了,风哥媳妇都已经当众放话,要把他当初辛苦挣来的东西都要回来,那村里谁还吃饱了撑的和他们抢东西?”
也是。
大家立马点头,也就不再担心了。
再说顾采宁和高风。
他们关上门回到院子里,顾采宁就对高风点点头。“等着吧!迟早他们会主动把地契送过来的。现在这个时候,也就只有咱们会不趁火打劫,压价买他们家的地了。”
“我知道。”高风颔首,“我有这个耐心等。”
说着,他又不禁目光深深的盯着顾采宁看了好一会,然后才轻轻开口:“你真好,幸亏有你在。”
顾采宁撇撇唇。“是啊,我这辈子真是栽在你手上了。我也做梦都没有想到,我这辈子居然会栽在你这么一个男人手上!”
高风见状,他又唇角微勾,浅浅的笑开了。
他们不过耐心等了两天,果然田氏和高天赐又在一个夜黑风高的晚上悄悄找上门来了。
他们才刚站在高风家大门口,都还没来得及敲门呢,黑风和瞳瞳就争先恐后的叫了起来。
这时候顾采宁和高风刚验收完了四个孩子一天的学习成果,一家人正打算洗澡睡觉。
听到狗叫声,晨丫头和晓丫头立马蹬蹬蹬迈着小脚跑过去。透过门板朝外一看,晓丫头立马大叫:“两个人,一个男的,一个女的!”
“晨丫头晓丫头,回来!”顾采宁立马叫道。
两个孩子乖乖的回来了。
顾采宁拉着她们进门。“这么晚了,悄悄来别人家门口敲门的肯定都不是什么好东西,咱们可不能和他们打交道。走,洗澡睡觉!”
然后,他们就真个兀自烧了开水洗上一个舒舒服服的澡,然后倒在床上呼呼大睡。
大门口,田氏母子俩苦等了一个时辰,被深秋的晚风冻得直哆嗦,也没等到有人来给他们开门。
到头来,他们只能哆嗦着回去自家的破屋里再凑合一晚,第二天白天再来找高风他们。
这一次,顾采宁才终于开门放人了。
高天赐一进去他们家里,就气势汹汹的朝顾采宁吼:“昨晚上你为什么不给我们开门?你看看,都是因为你们,我和我娘都冻病了!”
“我们要做的是买地卖地的生意,这是光明正大的事,你们为什么大白天的不过来?要是你们觉得丢人的话,那这生意不做也罢。反正我们做买卖是要堂堂正正的做的。”顾采宁冷声道。
高风则是看着他们。“地契你们找到了?”
高天赐脸一红,就把怀里的一沓地契都拿出来扔到桌上:“我家剩下的三十亩地地契都在这里,一共一百两银子,不二价!”
田氏却一把把地契给抢回来。“儿啊咱们还是再考虑考虑吧!其实卖个十亩地,咱们的日子就能过下去了,那又何必把地都给卖了呢?全卖完了,咱们在这里可就没有一点根基了!”
“娘,你还不信我吗?今年我肯定安安稳稳在家里读书,来年我再去考秀才,肯定能考上。明年考中了秀才,我就去镇上找个私塾教书,又体面又轻快,可比种地舒服多了!一边教书,我还一边自己读书,然后再去考举人考进士。我学问那么好,肯定能考中。等我中了进士当了官,你们都得跟我去京城享福,那么到时候这些地还是要处理掉的。既然这样,那还不如早点处理了算了!”高天赐绘声绘色的给她画大饼。
田氏依然手里紧紧攥着地契不肯放手。
高天赐立马拉下脸。“娘,你是不信我?”
“没,娘当然信你了!”田氏赶紧点头。
可是,以顾采宁的阅历而言,她分明从田氏的言行中看出了几分迟疑。
高天赐都十八九岁的人了,直到现在还连个秀才都没考中,之前他说是去镇上和同窗们一起写诗做文章,可后来高天赐把人带回家,田氏才发现这一群家伙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