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氏被她的话气得直哆嗦。可她张张口,再也说不出要去死的话了。
顾采宁冷笑:“现在,你只给我一个痛快话,那些地你给还是不给?”
她根本就没有给田氏任何别的选择。如今她主动站出来应对田氏,目的只有一个——要地!
高风听到顾采宁的这些话,他眼中又浮现出一抹动容。
田氏一看顾采宁这边是铁桶一块,她是无论如何也撼动不了了,就赶紧又对着高风哭起来:“儿啊,你们真要逼死我吗?我可是你娘。这么多年,我好歹把你给养大了,我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啊!”
“所以,看在您把我捡回去,还养我长大的份上,我们不是没有让您直接把地给白白交出来,而是花钱买吗?这是公平交易,您应该庆幸。”高风也沉沉开口。
田氏顿时眼前一黑,心里彻底绝望了。
完了完了。
这对狗男女,他们分明是已经达成了一致,这次就是冲着他们家的地来的!
她好容易积攒起来的那些地哟!当初被高天赐给叫嚷着卖出去十八亩,结果现在又接连遭灾,眼看全都要保不住了!
田氏想想就心疼得不行。
在她眼里,虽然买地的那些钱都是高风用他的血汗换来的,可只要钱到了她手里,那就是她的!换成地了,那就更是她的了。以后她可是要传给儿子的,绝对不能便宜高风这个外来的儿子一分一毫!
看吧,不是自己亲生的就是心狼得也很。这才分家多久,他就已经盯上了这些地,之前吞下了那么多还不够,现在他们还要更多!
田氏又一屁股坐在地上哭了起来。
不过这下,村里人虽然也有人同情她,但更多的人还是选择了站在高风和顾采宁这边。
朱六婆娘更是大声的开始劝:“我说田婶子,您就别在这里装委屈了。你想想当初风哥儿给你们家挣了多少钱?当初分家的时候他们一个大子儿都没从你家带出去,回头还接济了你们十几两银子。现在眼看你们有难,他们也没说不给钱,而是让你们给点东西来换。他们已经够有良心了!”
“就是就是!”王三媳妇也跟着附和,“你们当他们家和你们一样,钱都是大风刮来的啊?人家小两口辛辛苦苦的挣钱到现在,一点一滴积累出这份家业,好容易有点积蓄了,可不是你们张张口就能拿走的!还口口声声说什么把孙子给他们抵债……这种不要脸的话你们也说得出来!我觉得,一手交地一手交钱,这样人家风哥儿还出了两遍买地的钱呢,你们赚大了!”
其他乡亲们一听,觉得的确是这个理!
那么,除了一些个别心肠无比柔软,见不得人落魄的人外,其他人全都义无反顾的开始帮顾采宁和高风说话。
田氏眼看自己被人围攻,她顿时眼泪流得更凶了。
“你们不能因为得了他家的好处,现在他家又到处都有关系,就偏帮他们啊!我们房子都被烧了,钱也被翠翘偷走了,我们可都要活不下去了!”
“那也是你们自找的!风哥儿不是被你们赶出去的?翠翘不是被你们给逼走的?也就风哥儿脾气好,遇上他媳妇这么暴脾气的才把他给救了。遇上这事你们还不知道改改,还一天天的把翠翘当牲口使唤,又让她卖身给你们挣钱花,还一天到晚的打骂她,饭都不给她吃饱,换做是谁谁都会跑!”住在田氏家隔壁的乡亲立马喊道。
她在田氏家隔壁住了这么久,可是看了好几年的大戏。在指责田氏母子这件事上,她最有发言权了。
而且一旦说起这事,她发现乡亲们的目光都往她身上扫视了过来,她顿时就跟一只刚下了蛋的老母鸡似的,立马昂首挺胸,说起田氏母子俩欺凌翠翘的详细经过来。
顾采宁才知道,这小半年来,翠翘简直活得生不如死:一面高天赐把她当一块肉,只要人给钱就卖,卖到的皮肉钱他独吞了。一面田氏趁着翠翘失宠,更是对她又打又骂,甚至还教导翠翘生的承哥儿也不把她当人看,口口声声说她脏,不许承哥儿再和她来往。
翠翘天天干着最累的活,吃着最少的饭,还要被嫌弃。
她可不像高风那么能忍。时间一长,她瞅准高天赐和田氏不注意,就直接偷了自己的卖身契和高家所有的钱,跑了!
田氏听着邻居的指责,她还一脸委屈。“那小娼妇本来就是个没良心的!我儿花了大价钱把她从窑子里买出来,让她从良,这是多大的恩惠?可她呢?不守妇道,一天到晚勾三搭四,现在还干出来这种事!早知道这小娼妇这么绝情,我就该把她给卖进黑窑子里去,让她千人骑万人睡,被睡得头脚生疮,烂得流水才好!”
她是真恨翠翘,都恨到骨子里去了。
顾采宁不耐烦的掏掏耳朵。“你们家的那些破事我们不感兴趣。现在你就直说吧,那些地你卖不卖?卖就点头,不卖就赶紧滚蛋!”
田氏眼珠子咕噜噜一转。“我倒是想卖了地换钱呢,可那地契也被翠翘给卷跑了!我家现在是什么都没有了,要地没有,要命一条!要不,你就让我们一家子去你家帮工去?我记得你家现在不正缺人手吗?”
“滚!”
顾采宁只扔下这一句话,就转身回屋。
“风哥儿……”
田氏又不死心的想去向高风求助,可高风也没有看她一眼,就跟着顾采宁回去了。
砰!
一声巨响,院门关上,将他们都给隔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