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观不知筳逸心中所想,却看出了他对阎小小并非半分心思都没有的,遂在与筳逸沉默相对了良久后,突然出声说道:“小小如今年纪尚小,容貌还未长开便已经有了令人见之难忘的过人之姿,只怕及笄后,想娶她的人是会相当多的!”
话落,他就一瞬不瞬的盯着筳逸,果见筳逸双眉拧紧了几分。
他心里头顿时便有了底。
但他也没再说什么,只静静候在筳逸身边。
待稍许筳逸躺床上去歇息后,他立刻去寻到了田思思与雨柯十七三人,默不作声的跟在她们身后。
此时雨柯正领着田思思十七二人驻足在一处酒窖里面,与她们说道:“类似这样的酒窖,我们御酒坊内有不下二十处。”
“二十处?
都是这么大的吗?”
十七惊声问罢,挑目来来回回的打量酒窖中排列的密密麻麻的酒,就这一个酒窖里面存放的酒的数量就已经让她相当的惊讶了,竟还有不下二十处这样的酒窖……“大小多少都是有些差距的,不过存放酒的容量是相差无几的。”
“太厉害了!”
十七忍不住冲雨柯竖了个大拇指,然后又说道:“你们这酒窖位于地下,即便是在这炎炎的夏日里,置身其中也十分的阴凉,用来存放酒想必是非常好的……”说到这儿,十七眨眨眼,颇为在意的问:“深挖出来的地窖,都是这般凉爽的吗?”
若是。
她倒是有些想在温府中弄个地窖出来夏日里避暑用。
雨柯却笑着摇了头,“放眼整个京城,我们御酒坊周遭该是最阴凉之处。”
听言,十七眨巴着眼想了想,而后赞同的点了一下头,“前面一进你们御酒坊我就觉得你们这儿比旁的地方要凉爽一些了。”
不过当时她并未放在心上。
“据风水先生说,我们御酒坊地处地下水源极其丰富的位置,周遭树林河水又多,因而夏日里也极其的凉爽。”
“那你们御酒坊可算得上是风水宝地了啊!”
“也可以这般说……”浅笑着说罢,雨柯在领着她二人走出地窖后,随口说道:“亡夫曾与我说,筳家祖上虽也是生意人,却并未涉足酒这一行业,后筳家出了一位嗜酒成痴的人,他无意中发现自家的地窖比之旁人家的地窖要阴凉许多后,便就不顾家人的反对,将这周遭的地全都买了下来,而后命人挖出了几处地窖来,开始做起了卖酒的行当……”说到这儿,雨柯略微停顿了一瞬,又道:“因着那人是抱着打发时间的心态开始的卖酒这一生意,故而一直经营的不是很好,直到御酒坊传入了亡夫手中……”忆起亡夫,她也就随之想起了皇后为了让她养育筳逸而做出的那些安排算计。
为此她心情沉重的收了声。
御酒坊能有如今的声明,皇后可谓是功不可没!然若是能够选择,她宁愿御酒坊还是当初那个名不见经传的小酒坊,也宁愿没有遇到筳郎。
至少那样,他如今还能好好的活着!想到悲从中来,即便她有极力控制自己的情绪,周身也还是萦绕了似有若无的伤感。
十七心性单纯,心思却也算是敏锐,有所察觉后,立刻拉拽了两下田思思的手,小小声的问:“她这怕是想起她那过世已久的夫君而难过了,怎么办?”
“且先就不要说话打扰她吧。”
田思思说罢沉沉看了一眼雨柯,她是知道皇后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害死了雨柯的夫君与孩子那一茬的,故此时她多少能够理解雨柯难过的心情。
“哦……”十七迟疑的应罢,不时看向雨柯,观察雨柯面上的表情。
良久,雨柯平复好了心情,深吸了一口气,冲她们低低一笑,“时隔多年,每每想起亡夫,我仍会异常难过,让你们见笑了。”
十七忙不迭摇头,“当今世上难得有雨柯当家你这般深情的人,我们崇拜你还来不及呢,断是不会笑话你的!”
雨柯闻言再次笑了笑,未立刻再开口说话。
在知晓皇后对她,对筳郎的所作所为之前,她每每忆起筳郎时,除了难过,顶多也就有几分自责。
自责自己没有照顾好筳郎的血脉,使得孩子早夭了。
而现如今知道了一切的她每每想起筳郎来,心里满满的都是对皇后的恨。
因雨柯再度陷入沉默,田思思与十七也不好开口说什么。
冗长的沉默过后,秦观出声打破了沉默,“小小没有跟你们在一起,可是已经提前回去了?”
“该是去外面等了,她不会丢下我先回去的。”
田思思答完,转头询问十七,“我们在御酒坊也转了这么久了,你累不累?
要不要先回去,改日再来御酒坊逛?”
“也好。”
十七点着头应罢,手下意识撑上了腰,走了这么久,她的确有些累了。
“我送你们出去。”
雨柯顺势说罢方才响起她先前心里的盘算,忙与田思思说道:“我先前说等小小姑娘及笄后,要上门替逸儿求亲,可非是随口一说,还望你们夫妇有机会时,多在小小姑娘面前替逸儿说说好话。”
逸儿的心思她虽还未看透,小小姑娘这边她倒是看出来了。
那小丫头完全就对逸儿没有半点意思!知前世身为男儿的阎小小如今不会轻易喜欢上男人,田思思便未应下,只道:“来日方长,雨柯当家若真喜欢小小,在旁静观其变即可,说不准接触的时日长了,她与筳逸就情投意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