弄不清楚怜素究竟是不是对谁怀有杀意,霍九剑也不好跟君狂商量这事。
横竖君狂是个明白人,肯定比他看得清楚,说不定已经早有防备,跟秦筱有关的问题还轮不到他一个旁观者操心。目前他最担心的,还是秦筱那边太过任性,完全没有妥协的印。
隔天一早,临近上朝君狂才回来,看起来精神不太好,身上还沾了不少露水,明明是青年模样,看着却像老了十岁。
“你就这精神状态,不如早朝休息算了。”霍九剑睨了君狂一眼。
“我也没打算自己去。”君狂脱掉衣服往贵妃榻上一躺,压根就是打算让影使去应付那些老头。反正影使的态度一向很坚定,从来不会因为任何人的要求而妥协包括秦筱。
秦筱在众臣到场以后,才磨磨蹭蹭地进来,勉强赶在影使到之前入列。
看见上面坐着的不是君狂本人,她不着痕迹地皱了皱眉,明白不管说什么都不会有结果。她给秦樊递了个眼色,示意什么都不说,就看着董仁笙这些人蹦跶。
能够分辨出君狂本尊和影使,是秦筱独一无二的优势,旁人是根本没办法把握君狂行踪的,只能凭外貌判断,自然而然将上面坐着的影使当成是君狂本人。
老年文臣们一个接一个地上奏,又一个接一个地在影使不冷不热的态度面前败下阵来,武官们则是一脸幸灾乐祸地利用常年练兵培养起来的默契,以眼神交谈,嘲笑的意味再明显不过。
不管老头们说什么,影使一直不表态,从来都是:这意见我听了,我会自己衡量的,但是我需要时间。
眼看着时间差不多,影使甩袖子走人,明显压根没把他们放在眼里。只是从龙椅上站起来的一瞬间,看了秦筱一眼。
“筱儿,你嫁给君上也没什么不好的。”秦樊叹了口气,觉得自家女儿不是一般不开通。
“父亲不用说了,时间还是有的,我一定要说服君上用尽我能想到的办法。”秦筱微抿着唇,眼神十分坚定。
秦樊也不再多说,只回到自己宫殿以后,暗中叫宫侍带话给董潇潇,让后者看紧点。仙道长途
君狂抬手揉了揉秦筱的头顶:“这儿采光好。再说西北有高楼嘛……”
“……哼!”秦筱跳下绣凳,气得小脸颊鼓鼓的,她一跺脚转身就走,路过董潇潇藏身的地方,还不忘嘱咐一句,“看什么看,去给我把凳子搬回来。”
“是……”董潇潇撇了撇嘴,对着抱臂靠在树干上的君狂皱了皱鼻子。她是没想到,秦筱竟然发现她了,说明她的隐蔽功夫不到位。
“干得不错,回头赏你。”君狂对着董潇潇点了点头,转眼连人带九条龙都不见了身影。
霍九剑依旧在批阅没完没了的奏章,看见君狂回来,挑了挑眉:“她又闹腾了?”
“就是跟我开的小玩笑。”君狂耸了耸肩,“下一次上朝是她最后的机会,希望她能把握住。”
“今天董仁笙不是在朝堂上说了么,小小之母晏初媃没能扶正,她还是庶女。庶女至多聘为妃嫔,若为国母于理不合。”霍九剑抬手将一本奏章丢给君狂,“当时还有不少人附议。”
他丢过去的奏章就出自董仁笙之手,写的就是今天奏的内容。
君狂看了一眼,不屑地轻哼一声:“没关系,很快他就不会这么想了。”顿了顿,他又说,“你帮我安排一下,这几天时间,我要面见每一位持反对意见的臣子。”
“已经给你准备好了。”霍九剑说,“所有批复都写上了需要面见,时间也都错开了。大概半个时辰一个人,相信你应付得过来。”
“如果只是拿把柄说事,用不着那么多时间。只不过有那么几个老头太高看自己了,我需要敲打敲打。”君狂勾起嘴角,微眯起来的双眼里满眸算计。
相信经过今天这么一次碰面,秦筱不会再傻乎乎地企图在公共场所“死谏”。都是些小孩子的把戏,君狂并不乐见。
他想看的是,秦筱据理力争用尽全力试图说服他的样子。
那样至少,他后续会网开一面,让婚期缓上一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