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谦益一脸颓丧,头上的乌纱帽已经被摘掉,被两名近卫团士兵给请了出去。
江川对着钱谦益不满意很久了,此人虽然没有什么大奸大恶的罪行的,但是这种固执保守的可恨起来,有时候一点不比那种大奸大恶的人少。
当然,最让江川不爽的是钱谦益这个名字。
看着片刻之前还一脸激昂的礼部尚书大人顷刻之间就成了一介庶民,所有人都噤若寒蝉。
现在大家都很清楚摄政王的真正意思了。
“本王刚才说过,在本王面前可以畅所欲言。
柳永之言虽然略有偏激,但是却也不无道理。本朝积弊太深,要想起死回生,实现中兴,必须要有柳永这样眼明敢言之人为朝廷效力。
钱谦益身为朝廷一品大员,执掌礼部,却心胸狭窄,迂腐守旧,不顾本王有言在先,接连咆哮朝堂,随意构陷直言之士,实在令本王寒心。
若非念在其为朝廷效力多年,且年老体衰的份上,定然下狱惩治。
尔等十一名士子,为逢迎上官,私自揣摩上意,跟随钱谦益构陷同科进士,品德低劣可见一斑。
若尔等为官,定然是朝廷之患,百姓之祸。今本王罚尔等十年之内不得参加科举,若尔等有幡然悔改之意,则可在十年内反省深思,痛改前非。十年后依然可报效朝廷。
尔等都明白了吗?”
江川声音虽然不大,但是却每句话,每个字都清楚无比的响彻在每个人的心头。
诸位新科进士都心中一颤,终于第一次亲自领教了这位威震天下的摄政王的厉害了。
在这位爷面前,看来说真话,办实事才是真正的生存之道。以往的那些官场学问估计都给得悠着点了。
“臣等谨遵殿下教诲。”众人齐声应道。
那十一名站错队的士子垂头丧气的被“请”了出去,心中此时懊悔不已。
一念之差,就毁了大好前程啊。
十年时间,说长不长,但是说短也绝对不短。
人生,能有几个十年啊?
一些人甚至一边往出走,一边抹着眼泪。
等到大殿之中再次安静下来之后,江川这才继续沉声道:“本王取士,素来重实干,不光要敢言直言,而且也要敢于务实。若是为了富贵而当官,那本王奉劝你就此打道回府最好。本王的朝堂上,绝对允许那些只会夸夸其谈,却没有能力之人存在的。”
众人都肃然不语,竖起耳朵听着摄政王训话。
“今日召你们前来,是要给你们分派一件差事。”江川停了下来,目光在所有新科进士的身上扫过。
所有人听到这句话,心都砰砰砰的跳了起来。
看来殿下马上就要给大家授官了!
会授什么官呢?翰林院编修?还是地方实职呢?
众人激动期待的同时,则都在心中纷纷猜测。
几位朝廷大佬看着这些小年轻的激动神色,则都是微微摇摇头,交换了一下眼神。
年轻人还是太天真了,这位摄政王殿下的官就那么好当吗?
果然,江川的下一句话就让士子们的心又重新提了起来:
“诸位虽然有纸上之才,但是实际的能力本王并不清楚。甚至就连诸位自己都不清楚。如今天下动荡也在逐渐平息,本王的两路大军也已经对李自成形成了围剿之势。不出两月,大顺国必然覆灭。
张献忠虽然盘踞蜀州,但却也支撑不了多久,明年大军当入蜀一举荡平。各地逐渐光复,到处都需要人才进行治理。朝廷也是如此,可以说天下到处是渴望贤才的官位,但是却也不需要那种滥竽充数之辈窃据其位。
因此,本王为诸位每人选择了一个县,请诸位用三个月的时间去遍访该县,察访民情,最后写出治理策略。届时,本王将根据各位的答卷来判断诸位真正的才学,以此来进行授官。”
江川话音刚落,朝堂上宁静了一瞬后开始有了一些喧哗声,新科进士们都开始议论纷纷起来。
国朝两百多年,从来未听说过中进士后还要先去民间察访三个月后再授官的例子,简直是闻所未闻。
很多人满以为考上进士以后就可以授官了,甚至都想好了到时候衣锦还乡的场景,可是没想到却还有这么一道考验,因此很多人的脸上都写满了郁闷。
几位大佬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小年轻们,这下知道摄政王的官不好当了吧。
江川不动声色,也没有制止他们的议论,目光在人群之中缓缓的扫过。
虽然大部分人脸上露出了不理解的神情,但是也有一些士子满脸镇定,甚至还有欣喜。
其中就有柳永。
柳永的神色很沉静,但是眼睛却很亮,身子好像都在微微颤抖,好像在抑制着自己的激动一样。
所有人的表现都尽收眼底。
等待众人议论了片刻后,吏部尚书刘基站起来高声道:“朝堂之上,保持肃静。方才殿下所言,想必诸位都听清楚了。朝廷此举,只为选取真正的有才有德之士。若是有人认为自己吃不了这奔波劳累之苦,或者不认同朝廷取士的策略,大可主动提出,朝廷绝对不为难他。”
刘基的话说完之后众人都安静了下来,你看我,我看你,却没有一个人站出来。
虽然很多人心中不乐意,但是谁都不是傻子,这时候要是站出来那这辈子估计就完了。
想一想刚才那十一个人的下场就明白了。
等待了片刻之后,还是没有人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