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川看不懂,多铎明明知道继续攻城只能是徒增伤亡,给自己送人头而已,却偏偏继续下令攻城。
而且这些清兵的攻击显然都是应付差事,只要城上稍微一反击掉头就跑,根本没有看出一点攻击的决心来。
这让江川不得不怀疑多铎在酝酿什么阴谋诡计,可是他想了半天,也想不出来多铎到底会出什么诡计。毕竟自己这座坚城在这里摆着,没有红衣大炮那样的攻城利器,根本攻不下来。
所以他最终只好下了城头去找刘基商量。
刘基刚刚从当众刑罚那些散布流言者的现场回来,还没来得及歇口气,就听见江川的声音进来了。
“军师,我又遇到难题了,特来向军师求教。”江川人未到,声音先到了。
江川把自己的位置摆的很正,虽然他是主公,也拥有很多古人所不具备的眼光和知识,但是在军阵指挥,谋略分析判断这些方面来说他却是个学生。
所以他该放手的时候则会放手让专业的人去做,打仗有冉武,谋划有刘基,他更多的时候是一个决断者。
在这个过程当中,他也在去努力观察,努力学习,让自己尽快成为一个合格的统帅。
要塞系统可以给他射箭搏杀之术,但是这大军指挥,谋划分析的本事却得自己来学习领悟。
“主公莫急,坐下慢说。”刘基笑着迎了出来,两人坐定,侍女上茶。
江川将今日的情形说了一遍之后,刘基却是沉吟不语。
江川知道他在思考,也不打扰,静静等待。
“主公,依我判断,多铎这是在使骄兵之计。”刘基终于开口缓缓道。
“骄兵之计?”江川闻言眉头一蹙起,但是很快就明白了过来。
“军师是说鞑子在向我军示弱,以使我军产生轻视之心,然后想趁此机会夺城吗?”江川沉吟了片刻道。
“正是如此。”刘基捋着胡须缓缓道。
“可是如果这是骄兵之计,多铎也太侮辱咱们的智商了吧?这骄兵之计使得也太漫不经心了。”江川不解的道。
跟江川在一起时间长了,刘基也渐渐明白江川嘴里不时蹦出的一些新鲜词语的意思了,所以也明白他说的智商是什么意思了。
刘基微微一笑道:“主公有此一问也不奇怪。多铎之所以能使出这样的骄兵之计来,根本原因还在于过于轻视我军。主公试想,多铎此次前来,虽然带着三万人马,但是却根本没有准备什么重型工程器械,更别说红衣大炮了。所以由此可见,清军对我军的情况所知非常有限。”
“而这其实就是因为鞑子对我军轻视所致,在鞑子眼中,恐怕还是把我军当做一股寻常绿林马贼去看待的。”
“难道这两日的教训还不够深刻,还不足以让鞑子重视我军吗?”江川继续问道。
“主公,鞑子这些年收服蒙古,威慑朝鲜,南压大明,兵锋所指,基本上所向披靡,早都是一群骄兵悍将,目空一切了。虽然他们这两日看起来死伤不少,但是却筋骨未伤,而且死的还都是汉八旗的人,多铎自然不会有什么切肤之痛。”
刘基娓娓分析道,停下呷了一口茶润了下嗓子之后又继续道:“因此,多铎虽然多少能收起一些对我军的轻视之心,但是却依然还是没有把我军太过放在眼里。这两日连续驱使汉八旗攻城了而不顾伤亡,也就是想让主公对他们生出轻视之心,从而做出一些失当之举来。而届时,就是多铎等待的机会了。”
“那依军师所见,多铎希望我能做出何等失当之举?”江川听到此处已经心中有了头绪。
“主公,鞑子最擅长的是什么?”刘基笑道。
“天下皆知,鞑子最擅野战,多铎攻城不行,却想在野战之中以及之长来对付我军,从而达到重创我军的目的。”江川也呷了一口茶接口道。
“正是如此,主公明睿。”刘基抚须笑道。
“多铎是不是傻,他怎么就会觉得我会放弃坚城要塞,而带兵出城跟他野战?我如果脑袋不进水,肯定不会这么做的。”江川也觉得有些搞笑。
“主公,多铎倒不是傻,只是他此刻恐怕还是将我军当做一支战力稍微强悍的山贼马匪来对待的。主公试想,若是我军真是一群马贼,那么再连续两日挫败鞑子攻势之后,会不会生出轻视之心来,从而冒险出城偷袭?”刘基看着江川缓缓问道。
江川一想,倒是很有可能。多铎这个骄兵之计看起来好像不怎么专业,但是自己在刘基没有点破之前也不是没有想通吗?
如果真是一群马贼山匪的话,倒是真的有可能就被多铎演的戏给忽悠瘸了,一时冲动大意之下点起人马出城搞个偷袭啥的,就正好中了多铎的轨迹了吗?
很多所谓的妙计,其实说起来也很简单。但是如果没有想到的话那就很可能中招。
毕竟人时而感性,时而理性,而且感性的时候好像还会多一些。
所以古往今来那么多的计策才能奏效。
多铎对自己使出这种简单的骄兵之计来,显然是低估了自己这个对手而已。
“那军师以为,我军该如何应对?”江川心中虽然已经有了决断,但是却还是问了一句,既是对刘基这个军师的尊重,也是想弥补一下自己没有周全的地方。
“主公已有决断,何须再问刘基。”刘基看江川一眼,抚须笑道。
“哈哈,军师法眼如炬,江川佩服。我的决断也就是四个字: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