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一出,众人“唰”都将目光投向慕容,盯视着。
果然,他们要对付的不是楚枫,他们真正要对付的,是慕容。
原来,慕容世家突然来参选花魁已让秦淮相当不满,因为每年花会都给他们带来丰厚的利润,现在平白无故被分去一杯羹,谁会甘心?而慕容甚至不肯给付秦淮一分一毫的花银,这更让他们忿忿不平,但却无人敢哼一声,慕容的强势又让他们倍感不安;结果秦淮花魁最终为姑苏所夺,在自己地头被人抢去花魁之名,无疑是被人剃了眼眉,哪里还有颜面?
其实这些还不算什么,他们最担心的是慕然会借机涉足秦淮,以慕容世家的强势,一旦涉足秦淮,他们恐怕连靠边站的机会都没有。他们都是秦淮的既得利益者,自然不肯让自己利益丝毫受损。
所以他们要对付慕容,但他们心知肚明,就算整个秦淮联合起来也动不了慕容一根毫毛,唯一能叫板慕容世家的,只有朱门临苑,而偏偏朱门临苑一直没有动作,似乎也怯于慕容世家之势,朱门临苑没有动作,他们当然不敢有任何动作。
现在好了,赵王爷突然向紫韵兰舟发难,他们当然求之不得。虽然赵王爷要对付的人是楚枫,但楚枫是慕容的贵宾,赵王爷要对付楚枫,无疑就要对付慕容,如此一来,有朱门临苑带头,又有西门、南宫两大世家暗中撑腰,他们自然来势汹汹,欲趁机将慕容轰出秦淮!
慕容一言不发,此等关系没人比他更清楚,他第一眼就看出这帮人要对付的不是楚枫,是他。
岑老板见慕容一言不发,乃冷笑一声,逼问:“慕容少主一声不吭,莫非真想包庇恶徒?”
慕容眼睛一扫,眼珠闪出两道的慑人的深紫。岑老板不由自主“蹬”退了一步。慕容没有再望他,只是淡淡说了一句:“在紫韵兰舟只有慕容的朋友,没有恶徒。你们敢踏足紫韵兰舟一步,我肯定,你们要付出代价!”声音依旧温文尔雅,众人却莫名的心寒。
没人再哼声,也不敢上前,谁都知道慕容报复之凶狠。三年前慕容接任家主当晚,姑苏有两家酒楼、三家当铺被砸,明眼人都知道是西门、公孙两家暗中给慕容的下马威,结果就在第二晚,庐江有四家赌坊、江都有六家青楼一夜之间被连根拔起,里面的人无一生还,只是身上都留着一个深紫色的掌印。
众人很清楚这个看去一脸温文的少主有多可怕,谁都不敢当这“出头鸟”。他们不敢出手,自然便望向赵王爷。
赵王爷仍然盯住楚枫,袖尖慢慢前指,却在这时,一阵香风飘来,众人忽起骚动,原来公孙大娘缓步而至,身后是四名剑侍,其中一名正抱着烟霞剑。
赵王爷目光一扫,袖尖突然一转,直插公孙大娘。四名剑侍急闪身突前,长剑一挡,“噔”,强大的袖劲瞬间将她们震飞,袖尖去势未减,继续插向公孙大娘。公孙大娘玉臂一挥,一段长袖飘出,卷住飞在半空的烟霞剑,只听得一声清鸣,空中亮起一道霞光,烟霞剑铮然出鞘,剑尖直点赵王爷袖尖。
“叮!”
赵王爷长袖被震了回去,但公孙大娘倒飞数丈,身子连摇几下,“哺”一口鲜血喷出。
“娘亲!”
公孙媚儿惊呼掠至,扶住大娘。公孙大娘脸色苍白,体内真气激荡。公孙媚儿霍地盯住赵王爷:“赵王爷,冤有头债有主,毒你儿子的是楚枫,你为何向我娘亲出手!”
赵王爷冷笑道:“公孙大娘,我知道那两个女娃就藏在影月仙舫,你不将她们交出来,我要你整座仙舫陪葬!”
说着袖尖再次插出,四名剑侍强压内伤,飞身挡在公孙大娘和公孙媚儿身前,横剑一挡,“嘭”,四人再次被震飞,公孙大娘袖衣袖一震,想强起烟霞剑,却“哺”又一口鲜血喷出。
“娘亲!”
公孙媚儿横身挡在大娘身前,公孙大娘大惊,猛伸手一推,将她推开两丈。“娘亲——”,公孙媚儿眼看袖尖直插大娘心口,整个僵住。
就在这时,一道绝韵身影仿似风拂柳絮般飘然而至,拂尘伸出,瞬间旋成一线,向前一点,袖尖被一下破开,拂尘去势未减,“咝——”的破开整段长袖,直点赵王爷眉心。
“一尘拂心?!”赵王爷向后疾飘,惊退数丈。
无尘一收拂尘,冷声道:“赵王爷何故出手伤人!”
“此与峨眉无关!”
“公孙、峨眉同属正道,如何无关!”
“掌门要插手此事?”
“没错!”
“好!本王就领教你峨眉绝学,一尘拂心!”
赵王爷长袖慢慢飘起,无尘拂尘亦旋成一线,眼看一触即发。忽远处一条人影飘来,有如一瓣雪花,轻飘飘落在赵王爷和无尘当中,呵呵笑道:“两位且慢。”却是西门重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