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忠是一个心思巧妙之人,虽然名声不显,但其能以一个卧底身份,爬到番禺城治安局局长位置,绝对不简单。
但在潜伏的这些年里,马忠不是没有动摇过。
不论任何人,处在他的处境,都会有些小心思。
没有办法,辰河商会发展蒸蒸日上,明眼人都看得出,这种势头,非人力所能扭转。
若是真没有机会,或是孙家真被辰河商会从这个世界抹除了,他马忠也照样可以现在表面的身份,成为一方人物。
或者将来还有可能再进一步,成为署长什么的,这也不错,反正自己还年轻,三十来岁年龄,对于男人来说,真正好。
但既然此时机会来了,马忠也打算搏一把,说不定便名垂千古了。
马忠在自己家里暗暗下了决心,第二日,交州总督府果然下来安排,马忠觉得一切都向好的方向发展。
马忠打开交州交通地图,开始细细端详。
铁轨从东边过来,先抵达惠州城大亚湾铁轨站,这惠州城乃杨锡亲自点的位置,着陈宫建造,马忠虽只是听闻,但也了解详细。
大亚湾站往东,经六七十公里,便是宝安城(深圳),这也是杨锡亲手点出的新城,却正在修建之中。
过了宝安铁轨站,铁轨往北一百五十公里,才至广州站。过了宝安城,至广州站这一百五十公里,便是马忠的治安维护范围。
马忠在番禺地形图上足足看了一个小时,最后才领了五十人的小队离去。
这一去,却是现场勘测了,这一切都是名正言顺,既然马忠作为此次治安维护具体指挥,那其所作所为,便会得到全面理解和配合。
马忠带的这五十人,自然都是亲信,在治安局中,有三百人为自己留下的亲信队伍,马忠对其很是放心。
这些人都来自孙权的老家吴郡富春县,虽然不是孙坚起事时集合来的原始队伍,但却是孙权占交州后,从老家富春县暗地里招来,算是孙权的老乡一系。
富春县地处富春山下,杨锡在钱塘江口建杭州城,富春老城区,现在已然归入杭州新城之内,为杭州城富春区。
既然纳入了改造新城项目之中,那富春县之人,自然会获得不少好处,如今的富春人,对辰河商会也不再抗拒。
马忠不是富春人,他不知富春事,会出问题的。
马忠乃东莱郡黄县人士,与太史慈同乡,逃难往南方时,入了孙策帐下混饭吃。
只说马忠一行紧赶慢赶,自广州站沿铁轨往南,行了四五十公里,行至一个叫麻涌(属东莞)的小乡。这麻涌乡,人烟稀少,铁轨路过时,恰有一个大弯,绕山口而过,马中看中了此处。
于是马忠开始吩咐道:“张天鸣,你领咱的三百兄弟,专门负责此处铁轨段的护卫工作,这几日,将这附近县民劝开,有看热闹的,让他们往别处去。”
“是!头儿!”
原来这张天鸣,却是副局长,正是三百人中的一人,来自富春。
吩咐完表面工作,马忠将张天鸣叫到一旁道:“这几****注意些,这里便是我们下手之地,铁轨车到了惠州城,会停留一晚,到时候会有人传消息至番禺,消息传来后,此路段便封了,不允许其他铁轨车通过,此时却是破坏铁轨的最好时机,你便领兄弟暗中完成此事。还有,另七百兄弟,我会在这几天陆续安排他们过来,他们会扮成围观县民,一旦铁轨车出轨翻车,我便会亲自领他们围上,那时候千余人围将上去,定要叫杨锡尸骨全无。”
张天鸣重重点着头,表示理解。
接下来,便是具体任务安排,马忠都做得井井有条。
两日后,夜,番禺城某私人宅邸,张天鸣心事重重,旁边有五人也是沉默不语,似乎遇到了难以决断之事。
“张哥,兄弟们就是想要我们几个来问问,这事咱有没有必要再继续跟着那孙静干。他孙家厉害不错,但干这事,可是脑袋别在裤腰带上,几乎是有死无生的道理,兄弟们可不想为他孙家拼了性命的!”
张天鸣听到此人之言,知道自己得给个说法,但自己也为难啊。
“欢子,你别着急,这事还没发生,还有余地,让我考虑考虑。你说如今这形势,若是那杨锡死了,孙家还有没有机会杀回来?”
张天鸣说这话,像是问人,又像自问。
旁边一大汉道:“张哥,说句不好听的,他杨锡死了,孙家杀回来,你我有什么好处?你我家小都在富春,听说都挺好,杭州城新修建,占用了我们田地,人家都是三倍补偿,且还分了新房,家里衣食无忧,这仁至义尽了吧?今富春城经辰河商会一折腾,转眼成了新杭州城一部分,你看看当今辰河商会天下,哪个大城出世,不是生机勃勃?照我说,咱还不如去告了那孙静的密,他老孙家,是富春大户不错,但眼下他孙家自身难保,哪里还有的闲功夫来管我们。”
旁边又有一人道:“老洪,你却错了,他杨会长即便被害,他老孙家也杀不回来。北方还有曹操呢,他老孙家才那点实力,光交州黄忠这里,他便过不去。再说,就算杀回来,你还指望他们?孙仲谋什么主?那可是连亲哥哥都使人暗害之主,指不定哪天不高兴,便将我们当死士甩出去,那时候我们可面临的整个辰河区四五千万人怒火,天下哪里还有容身之所,就算是朝廷也不敢收容我等。”
这人言语中,对杨锡还算尊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