咕咕在想,玑羊在密旨入抵达云中之前就收到了一封密信,密信基本暴露了密旨的内容。那么眼前这道密旨一定不是真的,而是玑羊借司徒青之首篡改的。
大周吏法严酷,君王触范与平民同罪。而擅自篡改旨意,可被判为亵渎王权的重罪。
显然玑羊比谁更清楚篡改密旨的结果。
但是他自已经掌握了几乎整个帝国权力中枢,一卷密旨仅仅是帮助他堵住那些无知者的嘴巴,无非是一块遮住丑恶的布罢了!
大局已定,依然没有必要弄清密旨和密信的内容是什么。眼下有一个重要的谜题摆在了咕咕面前,那就是玑羊始终没有对少一下手……
“嘎叭——”屋顶上瓦片而断裂的声音引起了正在顶礼膜拜玑羊的众人,几个曾经的学院学子抢先在魔族武士前面冲了出去。
就在他们凝神聚气时,玑羊示意道:“且收了吧,让她去吧!其实我早就知道她在屋顶,得让少一知道咱们这边在搞什么……”
司徒青不解地问道:“那少一屡屡与殿下做对,今日又为何放过他?”
“正如大家所知,我与师弟形同水火,然后我要做的不仅仅是战胜一个小小的少一……”
玑羊望着屋外死寂的黑夜,眼里充满对黑暗的渴求。
……
咕咕不慎踩裂片瓦,并没有马上选择离开。她比谁都清楚,少一不再场玑羊是断然不会对她动武,更不会担心将她扣为人质。
后来听到玑羊的一番话更证实了自己的判定。
玑羊今夜说的最后一句话,让咕咕更加确信了一直以来对玑羊的猜想。咕咕突然明白即将到来的黑暗和少一早前频频遭遇黑烟之间的联系,这些恐怕都是为了迎接玑羊那逐渐生长起来的邪念。
那么多年来月光对她的预言就是真的,咕咕在回寒兮宅的路上不断将自己已知的事情相互联系起来。
最终得到的结论是唯一能制衡玑羊的只有少一,而眼下少一仅仅突破第一境地。虽说玑羊尚未完全换心藏匿在体内的邪念,现在的少一根本无法同玑羊匹敌。
……
“你还能睡着?这都什么时候了。”咕咕对扶案而睡少一说道。
朦胧中渐渐清晰的面孔让少一悬着的心得以平复,准备起身给咕咕倒水却被咕咕难住。见咕咕一脸严肃又未见开口,忙问道:“如何,玑羊有什么动作?”
“他已经顺利把控了大周的最高权力,没有人能够阻挡。现在有一个很重要的问题需要你告诉我。”咕咕很认真地问道:“以玑羊现在的能力,对付你完全不在话下……”
少一侧耳听了听小蚂蚁的呼噜声,插话道:“我跟玑之间的纠缠背后的深层原因恐怕你并不了解,其实这一点是前不久才明白的。
“玑羊胸口外有一块指甲盖大小的外露心瓣……”
咕咕点点头示意少一不用再说下去,她已经明白少一和玑羊之间的关系。
她缓步走到窗前,院内已经渐渐灰白。
几株芭蕉树享受着黎明前的最后的寂静,一夜的雾气终于积聚成一滴露水挂在芭蕉叶边缘。
咕咕站在窗前静静地等待那滴露水滑落,可它迟迟未能挣脱芭蕉叶的束缚。
“我明白了,少一终于我明白了。”咕咕突然转身兴奋地说道。
“你明白了什么?”咕咕站在窗前发呆良久,突然转身兴奋起来一时间让少一顿时懵逼。
“玑羊外漏的心瓣始终不能摆脱玑羊体内那股邪念的束缚,心瓣不能脱离玑羊而存在,负责就如同一滴坠落的水命运一样——毁灭。同样那股邪念也必须依存于心瓣才能存在。”
让少一对咕咕的这番话感到不解的是她如何顿悟到心瓣和玑羊体内邪念之间的关系,而并非她得出的结论。
面对少一一脸的疑问,咕咕重新回到窗前,给少一指了指芭蕉叶上的一滴露水。当少一的视线随着咕咕手指的方向落在露水上时,那滴露水敲好摆脱芭蕉的束缚,渗进土里不见了。
少一回头看到少一脸上的笑容说道:“这么说,玑羊很清楚当前的局势,我那残缺的心瓣在他身上,在我和他未达到均衡时他是不会冒然对我下手?
“或许这也正是他为何那般有耐心地劝我跟他站在一起,他的本心的确被唤醒了。”
咕咕点点头转身回到自己屋内。少一发现小蚂蚁的呼噜声断了,窗前有一个小身影飘过,跟了出去。
院里小蚂蚁正扬这小脑袋望着天空自语道:“怎么太阳还没升起来?”
少一正想问他为何今日起这么早,往日太阳不到一杆位置小蚂蚁是死活也不会起来的。
听到小蚂蚁话少一收住已到嘴边的话,扭头看了看芭蕉树背后的水漏时辰桶,水位已过辰时(注:7-9点)。这才像小蚂蚁那样仰望苍穹……
……
御花园一片空地上,玑羊合着眼帘坐在地上。玑羊眼前四个小瓶全都开着,瓶内承载的四方雨露已空。魔族武士八一疯子一般一遍又一遍环视着周遭,他必须集中所有注意力来保护自己的主人,此时任何一个水平的剑宗弟子都可以是玑羊走火入魔。
因玑羊体内渐渐被唤醒的邪念,庚明大陆近大半世界的太阳被黑暗短暂遮蔽,陷入了可怖的寂静。
少一再次感受到体内的封印强烈颤抖,他猜到了玑羊在自信唤醒体内的邪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