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文封印不是什么高深的道法,施用起来也没什么难度。封印本身只有一个功能,就是保证自身的完整性,任何人若是强行拆开拜帖,查看其中的内容,那么符文封印也就被破坏掉了无法复原。
巴娃子等人在山脚下面呈上拜帖,却用符文封印其中内容,无疑是挑明白说,其中的内容只有老祖能看。这种做法,比用符文加密还要保险,在花狸峰上,没有哪个人不要命了,敢私拆偷看。
只不过巴娃子费那么大的心思搞这一手又是为了什么,一个素未谋面的蛮人散修,能有什么机密之事要与宗门老祖交代?云裳心中充满疑问,拆开拜帖,只见上面所写的第一行字,竟然是“花狸峰老祖办特情科驻仓山郡城副科长殷公丑,现有绝密陈情禀告老祖。”
特情科?!云裳皱起眉头,印象里听令狐若虚跟她提过这么个部门,说是殷勤设置在老祖办下面的一个类似虫巢的组织。为这,殷勤那小子还与令狐若虚搞了个一年之约,说是要让特情科的干事,与令狐若虚手下的老虫子比试竞技呢。
云裳当时只当听了个笑话,在她眼中殷勤虽然点子多,敢任事,但虫王做的那些活计却不是凭着“敢想敢干”四字就能上手的。没想到,这小子竟然像模像样地将特情科弄起来了,还让他那个二哥来了这么一手?弄了一帮人大政旗鼓地上山,难道是要向师叔示威吗?
可当云裳看过拜帖中的内容,神情也随之变得郑重起来,她沉吟了片刻,对莺儿道:“你这就下山,宣我的口喻,让他们上山献匾。”
莺儿前脚走了,云裳便让蓝雀找来她出席重要场合才穿的一身礼服。云裳一边由蓝雀服侍更衣,一边嘱咐她等下到山门口,将送匾的队伍,她要在那里接见巴娃子一行。
尚姨亲手缝制的礼服果然好看。云裳还是头次试穿殷勤从尚小鱼那里给她带回的衣裳,看着铜镜里那端庄不失美艳的人儿,不禁弯起了嘴角。她左右转身,见这身礼服腰身长短无不合身,脸上的笑意又浓了几分。
蓝雀也在一旁赞不绝口,脱口而出地说了句“云想衣裳花想容”。云裳扭头问她:“你说的这句出自哪首诗词?竟然把我名字中的三个字,全都写了进去。”
蓝雀微微一愣,回忆半晌才想起来道:“我还真不知这句出自哪里,那日在尚前辈的库中,殷主任给老祖挑选衣裙时随口吟的。”
难道殷勤那小子最近网罗一些文才高士,不但炮制出了《道浅集》,还收集了不少诗词曲赋?云裳暗道,听说老祖办前些日子添了个女修,风评虽然不好,文才却是修士中极为出色的。
云裳琢磨着得找个机会点一点殷勤,这小子不问出身,不论根脚,什么人都往老祖办划拉,别真把老祖办搞成个藏污纳垢之所。眼下不是说这事的时候,云裳换好衣裳,打发蓝雀去传文曲长老许忘筌,自己径直等候。
许忘筌自打看过山门大考的考题,便将自己关在了藏经阁的丹室之中,坐在蒲团之上,心境如何也安定不下来,脑袋上的冷汗也是不停地往下流。想他大半辈子谨言慎行,小心翼翼,勤勉任事,好容易熬成了山门长老。哪知长老的位子还没捂热乎呢,便出了这么大的篓子,这回怕是要被老祖一捋到底,彻底打回原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