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定远的事情办完了?这么快!”老朱头一边批改着奏章,一边问跪在御案前头的韩成。
“皇上吩咐的事情微臣不敢不尽心,现在胡惟庸老家人,都晓得他家的祖陵晚上会闹鬼冒红光,相信要不了多久就传到胡惟庸的耳朵里。眼下事情只做了一半,另外一半什么时候做请皇上指示。”
老朱拜拜手道:“不着急,他是有心无胆的人,若是一同出现反倒是会吓到他,过些时候朕吩咐你再做。”
他放下毛笔趴到桌子上,用手指轻轻的掐着两眼之间的鼻梁,这是朱小五教生课间都要做,说是可以舒缓眼睛预防眼疾,老朱也觉得十分好用。
元生见状立刻撸起袖子给老朱揉捏肩头,老朱立刻发出舒服闷哼,过了一会儿才道:“眼下朕的猎物张牙舞爪蠢蠢欲动,朕虽有准备可也缺一柄好刀。韩成,你觉得满朝文武谁最合适?”
韩成闻言沉吟片刻才道:“魏国公、曹国公战功赫赫,威望甚高,由他们来做最合适不过。”
“思本不合适,他怕是不会帮朕,反而会拦着朕。至于天德,那是柄擎天巨剑,可以为朕征战沙场,却做不了这种事。”
韩成突然跪地叩首,把地磕得砰然作响,诚恳道:“微臣愿做皇上手里的刀,为皇上斩妖除魔!”
老朱抬眼看看他,继续的做眼保健操,“你不行,你是朕的暗箭,现在还不是你上台面的时候。”
韩成稍稍抬起头来,神情很有些失望,稍一沉吟又道:“那微臣觉得只江宁侯和武定侯合适了,都是皇上信得过的人。”
“郭英是忠心打仗也有几下子,可要说到勾心斗角还是不行,当年初建神机营时竟能被文英一个毛头小子架空,可见他不是这块料。至于玄重嘛,他看似懒散无为,其实又精又滑,心里头主意正着呢,脏活累活都躲得远远的,就那次逼他杀朱亮祖,便与朕置气,好久都不来宫里。”
“皇上可能有所不知,江宁侯与胡惟庸,已成水火之势,未必不会应承皇上。前些时候勋贵官员们之间都在盛传,陛下准备废掉胡惟庸,让江宁侯接任宰相……”
老朱打断道:“朕知道,你跟朕汇报过,这些人也不用用脑子,玄重还不到三十又是外戚,朕怎会任他为相。这些日子朕没有动作,这谣言不是早就不攻自破了吗。”
“马侯爷和胡相之间不仅仅有公怨更是有私仇,皇上不知道江宁侯的爱宠前两天差点被人给射死了。”
老朱笑问道:“是那条大鱼吗?那条鱼他可是比儿子还宝贝呢,是胡惟庸干的?”
韩成老实回答道:“微臣不曾在江面上安排人手,并不知道是谁做的。”
元生小声的嘀咕道:“国舅爷不肯出手救人让胡相爷痛失爱子,胡相爷自然也不会让国舅爷好过,便让他痛失爱宠,若不是方山那边伸不进去手,怕是国舅爷家里人都要遭殃了呢。”
老朱捻着胡须笑道道:“嘿嘿……胡惟庸的胆子确实够大,竟然敢杀玄重的爱宠,那厮和朕一样都是护犊子的性格。当年杨宪惹到了他,他直接就要杀杨宪,现在定是要和胡惟庸干倒底的。元生,让宋璲拟旨,免徐达右丞相之职,敕建大功坊以彰其功业……”
小骉拿着一杆粗大的毛笔,蘸饱了水小心的擦在涂抹在小白的身上,并非是准备把小白拿来烧烤,实在是无奈之举。
小白这次中箭比在鄱阳湖时伤得重,马度已经没有了抗生素给它用了,它的伤口肯定见不得水,可是偏偏身体又离不开水,只好用这种笨方法。
可恶的是让家中仆役丫鬟给它擦水还不成,必须要让马度、大鱼儿或者小骉在跟前,不然就会不老实。
可怜儿子被马度按在家里不准上课,连带着张中秋和朱檀都跟着凑热闹。小骉见了刚刚下班的马度就撇着嘴道:“爹爹,孩儿给小白刷了一天的水,胳膊实在是抬不起了。”
“那是你太笨,你只好好生的跟它说话安抚它,找一个手脚轻巧的丫鬟给它擦水就是了。”马度看看袖子湿漉漉的朱檀道:“辛苦殿下了,殿下应该好好读书才是。”
朱檀摸着小白光滑的脊背,一脸向往的道:“不差这几天,能照看老神仙的坐骑本王与有荣焉,它很通人性,当真是一头灵兽。”
坐骑?灵兽?敢情那天晚上话白说了。
“哎呀呀……它撒尿了,这尿是我的谁都别想抢。”
这孩子没救了,希望他不是拿小白的尿去炼丹,如果是的话最好献给老朱吃。
马度拍拍中秋的肩膀,“中秋辛苦你今天帮小骉照顾小白,晚上就在家里吃饭,别说不,这是你应得的。”
张中秋舔舔舌头挠着头笑道:“多谢侯爷!”
“你们去玩吧,别跑太远待会儿就开饭。”马度接过小骉手里的毛笔,揭开小白背上的那一小块油纸,看下面的裹上的麻布还是干得便放心了。
马度拿起毛笔在小白的背上轻轻刷着水,这家伙就像是小鸡一样发出舒服的叽叽声,小小的眼睛眯成一条缝,看来十分的享受,还微微的抬起身子,让马度给它刷没有刷到的地方都快成精了。
马度和小白正配合的好,张五六兴冲冲的跑进院子里,“侯爷,侯爷,元生公公来了!”
马度抬起头来,就见元生笑呵呵的走了进来,身后还跟着几个宦官。
“这么晚了公公怎么来了?”马度起身用毛巾擦了擦手。
“还用说这不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