掘突暗骂,姬宜臼这会儿知道给人带高帽子了,不就是想利用道德压力绑架他效力嘛。为了夺取主动,他迂回了一下,反问道:“王上是否真的信任臣下?”
“那是当然!”
“既然如此,那就恕臣之言,郑师不合适,晋师也不合适。”
“哦?为什么?”姬宜臼脸上闪过一丝不悦,但经历过这么多政治锻炼的他知道马上收住。
“正如王上所言,护军需要从镐京迁走祖宗牌位,而卫侯又反对迁都,所以十有八九会产生冲突。在这种气氛下,刚刚表面讲和的双方,实在太容易擦枪走火了。一旦战事重开,只怕您刚刚坐稳的位子又要起变数了。我想,这也不是您愿意看到的吧?”
姬宜臼捋捋胡须,觉得也不无道理:“那该派谁去呢?王畿之内,申、芮之流弱小,周、召、毛、单等叛党余孽更不可靠。总不能请东方的鲁国千里迢迢来帮忙吧?”
“王上勿急,臣倒是觉得有人可以一试,只是怕您有点看不上眼。”
“谁?”
“秦人。”
姬宜臼脸上又露出了华夏正朔特有的轻蔑,不过看在郑伯的面子上,他还是耐心请对方分析。
“臣推荐秦人,不是一时兴起,有三个理由。首先,他们本就在西陲边境,离申城和镐京都很近,可以尽快开始押运;其次,秦人长期在边境作战,天生不怕戎人,反而锻炼了战斗力,连卫侯也无法小觑;第三,嬴开本就向着您,卫侯作梗后暂时保持中立,如今荆生出使晓以大义,他又成了可以信赖之人。”掘突见天子有点动心,又补充道,“至于夷夏之分,就是末节了,用人之际何必在乎这些。”
姬宜臼想了想,觉得是这个道理。他当初为了自保他连真正的戎人都好意思勾结,更何况是半野蛮的秦人?只是,一想起戎人后来失控的事情,他不免又心有余悸:“那秦人冒着与强大圣六师交战的风险,凭什么要卖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