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问个签的功夫,还顺手接了单生意?”
“也算不上是生意。”深吸了一口手中玻璃杯所盛着的草莓冰饮,石丹发出一声满足的长叹:“毕竟没有报酬,算是纯粹的义务劳动吧?”
“没有报酬?”灌入一大口可乐,林朗闻言被呛的直咳嗽,拍了好一阵胸才缓过气来。擦了擦嘴角,他不可思议的盯着小姑娘猛瞅,仿佛对方的脸上突然长出了一朵向阳花:“你有这么好心?”
“什么叫‘我有这么好心’?”不满的瞪了这贱人一眼,石丹自桌上餐纸盒中抽出一张纸巾,起身就打算为对方拭去衣服上沾染的水珠。动作完成了一半,小姑娘似是突然想起了什么。将纸巾貌似随意的放在了林朗面前,石丹不动声色的坐回了身子,面上却是有些发烫:“姑奶奶要不好心,能忍这么久都还没掐死你?把衣领那儿擦擦,脏死了你!”
“哦。”低头看了看对方所指的位置,林朗毫不在意的抹了抹,注意力很快便重新回到了小姑娘身上:“那,这到底是什么委托?能让你愿意没有报酬也接?”
“唔。”偏了偏头,石丹似乎也在考虑着该如何介绍这桩委托:“怎么说呢?这是一段爱恨情仇、荡气回肠、云山雾罩、不明所以、波澜壮阔般的史诗。”
“哈?”被小姑娘一连串排比轰炸的有些晕头转向,林朗努力尝试在脑海中构建对方所描述的画面,可惜没能成功:“啥?”
“哎呀,问这么多做什么?”其实别说林朗,这事儿闹得小姑娘自己到现在都还有些莫名其妙。自昨夜在梦境中听说完那年轻和尚的故事,义愤填膺的石丹在离开前凭借一腔血勇,满口答应要替对方主持公道。可事后冷静下来想想,自己也不能完全听信那和尚的单方面说辞。毕竟梦境和魂魄还是有区别的。因为如果签订契约,游魂之类的残存灵子需要和自己达成共振,所以他们无法对自己撒谎。
可梦境就不一样了。
能够保留下来,特别是保存在如此地方的梦境,那么它的主人必然是主观意向非常强烈的。所以他所展示给自己的,很可能就只有他想要展示的那部分。抛开对方是否会欺骗自己不说,如果只因为他的一面之词就鲁莽行事,那么就很可能会好心办坏事。
“反正最近也没什么事儿,就当活动活动筋骨了。”咖啡厅的木门被推开,迎客的风铃发出几声脆响。冲着四下张望寻找着什么的乔兔挥了挥手,石丹对还欲问些什么的林朗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嘘!以后再说。兔兔,这边!”
“不好意思,我来晚了。”对着往床边挪了挪,为自己腾出位置的小姑娘感激的笑了笑,乔兔将略显凌乱的发丝拢于耳后。微微喘息的她似乎是跑着来的。
“没关系,又不是什么了不起的大事儿。”伸手唤来侍应生,石丹主动为她介绍起来:“这里的草莓奶昔还不错,要不要来一杯?”
“好,听你的。”甚至都没有翻开侍应生递来的菜单,乔兔便又将其推还了回去:“一杯草莓奶昔,不加冰,谢谢。”回过头,重新看向石丹的乔兔语含歉意:“明明是我请你们来西安的,结果却根本没时间陪你们。对不起啊,小丹。”
“这有什么,你的工作更重要啊!”满不在乎的摆摆手,小姑娘笑的毫不作伪:“我看了海报,今晚好像还有一场吧?这么辛苦,要注意身体哦。”
“不辛苦的,这是我的爱好。”微微摇了摇头,乔兔看起来心情很好:“今晚,你们还会来吗?”
“啊,其实我们就是为了这件事儿才叫你出来的。”这次轮到石丹不好意思了。看着对方期待的面庞,小姑娘一再斟酌着用词:“其实,今天早上我们接到了一通电话,关于工作的。”看到乔兔似乎已经明白了的神情,石丹到底还是硬着头皮把话讲完了:“下午我们就要走了。对不起啊,兔兔。”
“没事的!你们这次能来我就已经很开心了!”侍应生将奶昔杯放下。道了声谢,乔兔借着转身动作很快隐藏了眼中的失望:“完全没有顾及到你们的工作档期,说起来是我太自私了。”
“怎么会!”闻言握住乔兔的双手,小姑娘语气无比真挚:“真的是突发事件!本来我是真打算在你的西安之行结束后,再一路跟着你去天津、洛阳还有cd的。就这样被叫回去,我也很不爽啊!要不......林朗!”转过头,石丹对茫然看向自己的那贱人隐蔽的挤了挤眼睛:“打个电话告诉黄总,说我们这儿有很重要的情况,脱不开身,150万的违约金我晚上打到他卡上!”
“哦......好!”非常醒目的接过了小姑娘抛来的双簧,林朗装模作样的掏出手机。正在犹豫自己到底该打给美团还是百度,便被握住了手掌。
“不要!千万不要!”有些焦急的在林朗与石丹间游移着目光,单纯如乔兔都快急哭了:“小丹!别胡闹了好不好?”
“没事儿,一点钱嘛,没什么了不起的!”摆出一副“视金钱如粪土”的超然神气,石丹抿了一口奶昔,语气非常大佬:“不就是喝一年的西北风嘛?多大点事儿!”
“小丹!”完全上套。乔兔眼见劝不了石丹,便将哀求的眼光转向林朗:“林先生?”
“要不,你先回去,我说说她?”貌似为难的看了看对方,林朗对着石丹努了努嘴:“你在这里,怕是没那么好劝。”
“好,好,我先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