舰队驶入南中国海,直航纳土纳群岛,将半岛海岸线远远甩在身后。
可以确定,如今的金城有很多南方天方教国家的耳目,舰队启航是全城轰动的行动,保密的可能性几乎没有。
舰队出港后直接航向外海,会让这些缺乏外海侦查能力的小国搞不清舰队究竟航向哪里。这也是震慑敌国的一种方式。有了北大年的前车之鉴,那些蠢蠢欲动的敌国还是先担心自己会不会成为目标吧。
几天后,舰队出现在蜈蜞屿海外。
金城之战后,纳土纳海盗的部分华人定居下来,他们中有很多人都选择了进入海军服役。这些华人水兵见到生活多年的大岛,都忍不住欢呼起来。
陈守序拉开望远镜,只见汪汇之的手下已经开始登上他们的戎克船。
他向舰长阿勒芒下令,“勒内,鸣礼炮21响,向我们的盟友致敬。”
“提督,21响,礼节是否过重?”
“一点不重。勒内,作为我们的战友,这是他们应得的礼遇。”
“是,长官。”
汪汇之的座舰最后离开海岸,数根烟柱在他身后燃起。
旗舰南海号上次第打响的礼炮,让舰队欢呼的分贝上了一个台阶。最后变成在水手长指挥下,水兵集体在甲板站坡,整齐的口号声响彻海湾。
纳土纳的盟友也被舰队的热情所感染,他们举着各种各样的武器,有人脱成光膀,发出令人振奋的应和声。
双方接舷,见汪汇之登上南海号甲板。陈守序快步走过去,隔着老远就伸出手。
“汪大澳主,离开金城后一向可好?”
“哈哈,感谢执政大人挂念。承蒙关照,汪某在金城得了这许多缴获,总算带上儿郎们过了段舒坦日子。”
“那只是开始,更好的日子还在后头。你听士兵们的欢呼声,他们都已经迫不及待了。”
一边是军队整齐的欢呼,一边是中国海盗狂野的呐喊声,在会师的这一刻竟然是无比的合拍。
陈守序被士兵们高昂的情绪感染,失神了片刻。
汪汇之,“接到执政大人信件后,汪某就开始准备了。这几天可着实等的有些着急啊。”
陈守序带着些歉意,“汪大澳主可能也听说了,去年最后一段时间我们在陆地上有些行动。那些天方教徒打仗不行,偷袭打劫的本事却不差。我抽调陆军耽误了几天的时间,让你们久等了。”
汪汇之大度的一笑,“好事多磨。执政大人,这仗我们该怎么打?”
陈守序将汪汇之请进里舱,“大澳主这边请,我们进去说。”
“请。”
陈守序的司令舱基本延续了原先西班牙舰队司令的布置,只是更换了一些打坏的家具,墙上的西班牙国王戎装像也被替换成了南中国海附近的大幅地图。
阳光从窗户的玻璃照进舱室,将房间照的亮堂堂。
陈守序倒上朗姆酒,给汪汇之递过去,“抱歉,我们的好酒都喝完了,现在只有刚刚用甘蔗酿出来的朗姆酒。”
朗姆酒的味道偏甜,陈守序其实不大喜欢。
汪汇之倒是无所谓,接过去喝了一大口,“洋人的甜酒吗,确实比不上家里的烧酒。不过也比什么都没有强多了。”
海岛上的生活其实一点也不浪漫,各种物资都很匮乏,比陆地艰苦多了。
陈守序在加勒比海也不是没经历苦日子,心有戚戚,“我的人正在研究怎么用大米,小麦和水果酿出更好的蒸馏酒。等他们弄出来,我先送你十桶。”
“那可真不错,我替手下的儿郎们谢谢执政大人了。”
“不用客气。大澳主,我看你走前在岸上放了一把火,是有什么打算吗?”
汪汇之将朗姆酒一饮而尽,“执政大人。我打算和你一起做完这一笔就离开南洋。”
“你要回国?”
“是啊,愿意继续在南洋生活的人都去了你那定居。我现在还剩的500多人在这岛上实在是住腻了。上次弄到那么多好枪好炮后,我们打算回国再和朝廷拼几把。”
陈守序眨眨眼,他对此有所预计。汪汇之把老弱妇孺都送到金城,自己却带着一帮人宁愿在纳土纳岛吃苦,也不愿意受金城的管辖,显然是存了回国的心思。
“大澳主好志向。既然你要回国,那等打完这仗,我再送你6门炮以壮行色。”
只送6门炮,也不是陈守序小气,他战舰上装备的都是加农和寇菲林类的长倍径火炮。以戎克船用隔舱板支撑的横向强度,能不能承受舷侧火炮射击的后座力是很可疑的事情。汪汇之有6条船,陈守序送他6门炮,刚好给每艘船装上一门船头大炮。采用龙骨侧龙骨的戎克船,纵向支撑红夷大炮射击后座的问题不大。
汪汇之有些吃惊,大炮是他无法拒绝的礼物。他知道陈守序现在还不能自产火炮,一出手就是6门炮,这个礼很不小了。
“大炮正是兄弟们需要的装备,汪某就不推辞了。请大人下令,这次我们怎么打苏卡达纳港?
陈守序铺开苏卡达纳湾的海图,“汪澳主,除了文莱和苏禄,婆罗洲还有三个小国,三发、苏卡达纳和马辰。其中苏卡达纳是马打蓝征服的飞地,马辰则是马打蓝的属国。我们这次的目标就是马打蓝的这两个属国。”
“我以为你只是去打苏卡达纳。”
陈守序面带微笑,“荷兰人希望我去打苏卡达纳,可我带着接近2000兄弟跑了上千里路,只打个苏卡达纳未免亏了点。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