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风在南海上稳定,远征军动员和编组需要时间。 守序搭乘伯伦希尔号巡洋舰,在2艘护卫舰伴随下先行北上,随行的有负责前期准备的司令部成员。 无限正义行动开始前,守序需要解决与明军联合作战的名义问题。 明朝这块牌子是必须打的,否则对中国来说,这将是一群留着刷子头的南洋蛮夷入侵,与鞑靼人没有什么区别。 伯伦希尔号的尾舱内,朱由梁忐忑地问守序:“老师,我还有拒绝的机会吗?” 守序轻轻摇头,“历史的大潮下,所有人都有他的位置,没有人有脱身的可能。” 两行清泪顺着朱由梁脸上流淌,“这些年,我全部精力都放在博物学的研究上,自认对任何人都没有威胁,我只想守着妻子孩子安稳过完下半生。” “我很抱歉。” 朱由梁抹掉眼泪,“老师,你不必道歉,我摆脱不了命运,我只希望你在达成目标后,放过我的孩子。” 守序:“你不要误会,现在时代不同了,你和你的家人没有生命危险,而且你可以憧憬比现在好得多的生活。” 朱由梁笑中带泪,苦涩地道:“老师,我只能相信你。” “我不会让你失望。” 伯伦希尔号带着守序与明朝的监国殿下一路向北,抵达海口港。 “臣,周鹿卿,拜见监国殿下。” 21响礼炮之后,广东巡抚周鹿卿领衔,海南岛文武百官在码头拜倒。 朱由梁连忙搀起周鹿卿。 海边风大,一队猎骑兵很快把监国殿下护送走了。 守序脸色有些不太好,一边走一边问道:“德夫,曾阁部怎么没来?” 曾樱今年虚岁82,自去年开始,身体越来越不好,迎接监国这么重要的场合就算是让人抬他也会来。 周鹿卿落后守序半步,“阁部……去世了。” 守序心头一紧,“什么时候的事?” 周鹿卿面色惨然,“1个月前,阁部临终前,最遗憾没能见你最后一面。” 守序沉默良久,“曾阁部葬在哪里?” “离这里不远。” “带我去。” 曾樱墓在海口所城下,墓地很简朴,并未厚葬,墓碑朝北,仿佛是守望海峡的哨兵。 老人在海南苦撑16年,没有曾樱,就没有如今的基地。 海风吹拂着旗幡,守序在神道碑前伫立良久。 记述曾樱生平的碑文未署列官职,只写了海上遗民。对甲申前的经历一笔带过,着重写了担任粤西巡抚至今的作为。 那一个个刻在碑文上的字在守序脑海里转换成自相识以来的一幕幕场景。19年来,亦师亦友,老人的音容笑貌浮现在守序眼前。 “阁部临终前有什么嘱托吗?” “曾阁部感谢元首为华夏保存了最后一方净土,让他死得其所。他说自己没有遗憾,只留下希望。” “希望什么?” 周鹿卿跪倒在地,“阁部说只有你能扛起重担,希望元首接受中国的官职。” “你知道我一贯的态度。” 身兼两国官职不是原则问题,欧洲有很多例子,守序不接受有些别的原因。 周鹿卿以头戗地。 “鹿卿斗胆。元首常说,历史赋予了人们责任,每个人都有必须牺牲的东西。现在能将两国联系起来的纽带只有你本人,鹿卿替百万军民恳请元首重新考虑。” 守序默然良久。 “你起来吧,我知道了。” 周鹿卿颤巍巍起身。 “召集军政会议,我们没有时间浪费。” “是,都已经准备好了。” 会议就近安排在海口所。 滇京崩溃,永历天子远狩缅甸。鲁王朱以海号召力不足,郑藩与海南都不会听他的。 郑藩以宁靖王朱术桂监国,海南以惠藩监国。 在所有残余明军中,地盘最大,势力最强,官府架构最完整,人财物相对最充足,最像个中央朝廷的样子。 大陆习惯君主制,有个监国殿下,对稳定军心民心有好处,会议上,就连汇报的官员语气都是比较轻松的。 首先是海南自己的两广战场。 大陆经过数十年战争,有战斗经验的老兵很多,决定鞑靼人兵力上限的因素暂时不是人,而是钱。鞑靼人的军队规模看的不是兵力,而是财力。 顺治十七年(1660)鞑靼户部在云南投入9033000两白银军费,全国军费约为3800万两。 今年军费开支数额与去年大抵相当,年初定的数字是3342万两,依然约有3分之1用在云南,鞑靼人有一定余力。 在保持向云南战场倾斜的条件下,鞑靼人加大了在两广投入。 让鞑靼人略感轻松的是,郑成功在南京惨败后,退回厦门,他的实力大不如前,福建军费开支压力没那么大了。 但鞑靼人目前在两广增加的投入还不足以引起质的变化。 海南将琼西旅调到压力最大的广西战场,战线仍然稳定在珠江与沿海各江的分水岭上。 广东鞑靼人将战线从新会一线重新推回漠阳江。陆展的电白营换装燧发枪并扩编为电白团,稳住漠阳江前线。 尚可喜的反攻很谨慎,他甚至没有尝试去包围漠阳江的阳春或是阳江县城,只是在恩平建大营,以潭江水运补给前线,再用骑兵控制游击区。 尚藩对继续向前攻击信心并不足。 西南战场: 海南不说,包括福建、浙江在内,沿海明军对西南战局大致情况是清楚的。 鞑靼朝廷撤回大部征滇八旗兵,北京对永历的兴趣不大,但在吴三桂强力要求下,还是再派一部禁军八旗与吴三桂合兵,攻入缅甸。 联邦撤回了在清莱府的大部分驻军,将武器和地盘全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