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斗先从海康城以西开始。
南渡河下游宽度3oo米至5oo米,无桥,上游原本有4座石桥,明军全拆了,只剩下桥墩。这意味着明军进攻必须强渡南渡河。
海康城西1o里,安榄渡(今雷州市安榄村),这里是南渡河16个渡口之一,县衙每年造一艘渡船,渡口编制有2名船夫,战时船夫当然都撤了。
安榄村距河岸6oo米,是明军控制这一段河面的核心阵地。
夜间月朗星稀,海风宜人。
安榄村的明军卸去炮衣,牛拽人拉,连夜将增援来的16门6磅至16磅铁炮运动到河边。
天亮后,炮击开始。
加农炮以1分钟1的频率向对岸射,实心弹把鞑靼人在岸边的土木工事打得支离破碎。
在炮火掩护下,第9团1营抬起舢板强渡南渡河。
这一段河面宽度只有12o米,士兵们迅划到对岸,挺着刺刀登6。
河岸的绿营土鸡瓦狗纷纷作鸟兽散,第9团很快控制渡口。
团长安德烈奥西穿着一身华丽的礼服随先头营登6。
营长几步跑来,“长官,请你后退。”
安德烈不在意地挥挥手,“你打你的,我就是来看看。”
营长无奈,只能撇下团长。
绿营核心阵地位于距河岸约1公里的官村。
官村北靠丘陵,那片丘陵地带向北延伸,面积很广。村南方和东南方为平坦的水稻田。为防御多如牛毛的海盗山匪,雷州村庄多半都建有土围子,官村也不例外。
明军最大的6门12磅和16磅炮勉强能够着官村,炮兵调整高低射角,向官村跳弹射击。这个距离上大部分炮弹都打空了,偶尔有炮弹打进村子,立时便是一阵鸡飞狗跳。
先头营在渡口排好进攻队形,第9团训练未完,队形方面只学会了最基本的连横队和营方阵,纵队和混合队形排不好。射击方面练会了全营齐射和抵抗骑兵的半连射击,分营齐射、纵列射击都不会。当然,第9团最喜欢的还是自由瞄准射击。
营长指挥部队展开攻击队形,营的右翼有一段高出地面的路基,营长向右翼派出猎兵连,拉开散兵线,依托路基保障侧翼。
连横队是一切战斗队形的基础,先头营一共展开7个线列步兵连的连横队。每个连占据15-18米正面,全营正面约14o米,与兄弟部队比起来,第9团队形略松。
部队士气很高,这种情况下操典要求以掷弹兵引领列兵进攻,但营长有点担心丘陵背后是不是有什么东西,把掷弹兵控制在第二线。
团长安德烈未干预营长指挥,背着双手站在渡口观战,团部军官指挥后续部队渡河。
第步列队前进,他们使用的是自己研的队形,每分钟25o步至3oo步小跑着向前推进,这种步点和军乐队完全无关,少年乐手只能托着军鼓跟在步兵大哥后面一路小跑。
安德烈举着望远镜得意地笑,第9团单独在海南组建,有些东西他想怎么玩就怎么玩。
团副官担心地对团长道,“长官,我们无视操典,上面会不会怪罪下来?”
“别担心,孩子。”安德烈满脸不在乎,“一个营排成宽大正面直线前进,只能骗骗那些一知半解的人,这里是战场,没有训练场上的那种奢侈。”
绿营开炮,显然耿继茂没给这支偏师配备红衣大炮,绿营各种鸟铳、大将军炮、虎蹲炮的枪口焰炮口焰亮成一片,黄绿色黑绿色还有其他杂七杂八颜色的硝烟升上天空,这说明绿营火药配方有问题,质量也不稳定。
“全营,立定!”
先头营的营长大声命令道。
“曲射准备!”
7个线列步兵连三排全部举枪45度。
“放!”
先头营在距离绿营官村阵地7oo步,大约53o米处开始齐射。
唯一完成全部队列训练的掷弹兵连在线列步兵后方以连纵队等待。
联邦6军操典禁止步兵进入敌军火线1oo米内齐射,一般齐射距离控制在1oo米至3oo米之间。
即便同为燧枪部队,试图打糊脸近战的部队大多是找死的一方,只有少数例外的会战,所以才是新闻。
列队上去挨枪毙一般是指挥官出现判断错误,用燧枪部队与火绳枪部队打近距齐射那更是石乐志。
安德烈嘴巴笑开了花,曲射又是第9团鼓捣出来的玩意。训练时,步使用全团对天齐射,6军制式步枪用普通装药,曲射最远距离是1ooo步。
对面的绿营兵只有很少的武器能够到6oo步远的先头营,而且毫无准头。
9团先头营的射击当然也很难命中,但良好的射击纪律确保他们命中绿营阵地的子弹比对手多了几个数量级。
先头营的士兵未追求射,不紧不慢地装填,齐射,装填,齐射。
命中绿营士兵的子弹多数只能造成挫伤、轻伤,很少造成重伤,打死人的情况更少。
易地而处,对绿营来说,对手排队排得整整齐齐,优哉游哉地打过来,绿营只能挺在战位上干挨打,这对士气是非常严重的打击,会让士兵对手中的武器失去信心。
燧枪齐射制造了大量声、光、烟污染,士兵很快被自己打出来的硝烟笼罩,什么都看不清。
“全营,停止射击!”
当营长必须得有大嗓门,让所有官兵听见他的命令。
硝烟散去后,安德烈举起望远镜,绿营火力已经消失一大半,远距离齐射不可能有这种杀伤效果,肯定是绿营士兵放弃了露天战位,找掩体躲藏去了